許衡到異世界,可從來沒有一刻停下思考,無論是環(huán)境還是轉(zhuǎn)生帶來的困頓,反倒逼他更要思考,四十年,他對深淵意志的可怕,還是有所了解。
只是,小崽子們沒有這個意識,至少是知道自己其實有很鋒利的刀刃,而且變得對異性極其抵觸,就像套上了枷鎖。
那么他就越害怕,害怕這個枷鎖被打開的時候,自己沒有在旁邊去引導,在巢穴的時候,他為了保護,就用盡心力,后續(xù)的收尾,他也沒來得及做,要先在外面的世界,找到能生存的錨點。
而將簡單的,“牛郎經(jīng)營模式”,疑似進化為了“社群粉絲經(jīng)營模式”,讓許衡意識到了危機。太快了,真地太快了。一個月??!這個世界可沒有能參照的成熟藍本!
只能是寄托希望于,情況沒有那么糟糕,而且崽子們聽他的話,起碼沒有做的很過分,可是很難講,會不會因為女魅魔,種下了對“女性”概念上的潛在仇恨。
或者是因為其他的什么原因,許衡自認,他的確像朱莉說的,不足了解孩子們的“心”,那么多個小孩,每一個都不一樣!這根本也不可能!有能力,也沒精力,更何況他還的確沒能力。
他也是第一次當“爹”。死的第一次的時候,還是十八歲的小少男嘞。
還有艸蛋的克羅里茨!我看你在其中擔當一個什么角色!
許衡覺得,小孩,哪里有什么自知?更何況還是在深淵這種環(huán)境,爬上來的小孩,在自己的引導下,不變態(tài)就夠可以的了,以后還得加強思想教育。
加強,他認為的,在這個異世界,可采取的思想觀念,不至于被深淵的過去所束縛,意志上,“成魔”。
他也根本教不了小崽子們更強的道德感,你教,就越與深淵的環(huán)境和自己的遭遇反差,不就要壞掉了
所以在深淵,只能是互相捆綁在一起,教導“家庭”的觀念。
只能到地面以后,慢慢潛移默化地改變。道德感是必要的一種參與到社會的觀念工具,是許衡覺得,能讓“惡魔”存于地表的必備認知。
如同索瑪?shù)谋炯?,吸血鬼家族洛莉絲塔著萬國戰(zhàn)爭,為世人所展現(xiàn)的東西。
吸血鬼與魅魔的情況又完全不同,在世俗的眼光上,家族間是不同的,對于吸血鬼的印象是復雜的,種族的文化高度更超乎深淵大部分族裔。
所以,洛莉絲塔家族,可以被人族接受。魅魔呢?長時間的,是以女魅魔為最刻板的形象,狡猾邪惡,做任何事情,都一定會被揣測。
不用看歷史,在巢穴見到的被拐來的地表強者就數(shù)不清,被任何一個種族包括惡魔其他族裔所忌憚。
但也是奴隸產(chǎn)業(yè),最歡迎的“商品”,背地里又讓無數(shù)人趨之若鶩。
而肯定的,讓崽子們有所成,回到深淵立足,是一個辦法,但肯定不比能像洛莉絲塔家族被認可那般,光明正大地生存在更安全的地表要好。
世人不了解男魅魔,那就有與女魅魔的印象做割裂的可能,而且沒有魅惑技能,轉(zhuǎn)而是攻擊性不強的情緒感知,也能為地表社會做服務。
打造良善之魔的形象——“君子生于小國,非君子之過”,那么,崽子們的未來能更加光明。
只是這樣就需要解救出更多的其他男魅魔,還是要讓他所挑選出的“領袖”——馬奇,回到深淵。
再而,他能在地表找機會,乃至去利用,朱莉曾隱晦地說過的,“深淵向地表”的戰(zhàn)爭。
一盤大棋,一步步落子,前提的一步就是要扭正男魅魔的基本觀念,不然總會露出馬腳,在社會審視時——可能會是很長的一段時間——所拋棄。
所以要為男魅魔,建立為了生存而需要去遵守的守則。
許衡,就是要將男魅魔,從“深淵”救出來,他苦苦尋找辦法,好不容易有了一定的方向,帶著來到地表后,得到的一系列成果,要開始下第一步棋。
崽子們就不安分地給他整波大的,輾轉(zhuǎn)騰挪的,突然家沒了
是,粉絲經(jīng)濟可以優(yōu)化男魅魔形象,但是,前提是沒人知道他們是惡魔!先不論,馬奇他們是不是用了更丑惡的控制手段,就是沒用,這新型經(jīng)濟帶來的輿論與效益。
在他們有一天暴露出來身份,這番行為絕對會被當成是“論男魅魔的危險性”的證據(jù),而最有可能暴露的那天,就是深淵發(fā)起戰(zhàn)爭的那天。
人族必定要清算內(nèi)部,而且,都不用到那個時候,天門的屠魔戰(zhàn)士,也隨時察覺到金城的異常,來調(diào)查一番。
再利用關系遮掩?哼,這不一定能小事化了了,到時候又是無盡的麻煩。
而這些信息,都是那些個叛逆的崽子,所不知道的。他們還太嫩了,聰明是聰明,但尚不足智慧。
現(xiàn)在這些本就聰明的小孩,就正意識到了,可以利用一些東西,去得到自己想要的,能保護自己和“家庭”,換作他自己沒轉(zhuǎn)生,他也會這么去做,去沒有下限地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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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考慮更多,更長遠的計劃,所以,以大局,以未來為重,許衡無論如何,要去限制他們,至少得將自己的想法,讓他們得以理解。
之前不說,是因為可能性太小,現(xiàn)在知道有先例了以及可以滿足的條件,就能統(tǒng)御思想。
他可不覺得,作為“大哥”去強迫小弟執(zhí)行自己的意志,而沒有利弊的依據(jù),能執(zhí)行的很好,好斗畫個餅也好,遛狗還得給肉干,不是強行用繩子拽的。
“許衡,我直說了,你的兄弟,或者說你已經(jīng)把他們當家人了的你的兒子們,他們是惡魔,是深淵的眷族,你或許是特殊的,但不可能強求,
他們,跟你一樣也是特殊的,你對這一天,早該有心理準備?!敝炖虻脑捳Z,重重刺在許衡的心上。
大局上,他是想崽子們能“背魔”,于私,他那不可抹去的,來自上一個世界,支撐著他活了幾十年的殘留的三觀,也不想那些對自己笑和哭的小屁孩,變成異世界典型的“惡魔”。
“深淵?深淵就是狗屎!是惡魔又怎么樣,人是環(huán)境的產(chǎn)物罷了!是老子見了,撿來親自養(yǎng)大的!nnd,深淵意志想跟我搶孩子的教育權?就門都沒有!”許衡跑的更快了,他還是存有一些,自己能作為他們標榜的學習對象的希望的。
雖深淵環(huán)境如此,但他也的確是一個異類,適應環(huán)境能活,可是崽子們,沒有他的話,幾乎其實都活不了,活不到這么大——沒有在他的協(xié)同下,偷偷組成“家庭”,互幫互助。
那么,他可以算是一種“新環(huán)境”,這是許衡認定的希望。
所謂人的“成長環(huán)境”,不就是人所構成的嗎?人是環(huán)境的一部分,互相聯(lián)系與影響,哪怕放在自然中,也是如此。
生命,大可不嚴謹?shù)匾曋疄椤斑\動的環(huán)境”。
作為以轉(zhuǎn)生者“許衡”,為主導的“家庭”,其功能作用,對異世界而言,必然是蝎子粑粑獨一份。
那么作為家庭成員的男魅魔們,也必將區(qū)別于其他男魅魔,乃至異世界任何“家庭個體”。
這便是朱莉早已意識到的——雖不知道許衡的身份真相,但已經(jīng)了解到其不同——覺得是“因為是你愛著他們”的,能對男魅魔具有因愛而叛逆的行為的合理原因。
不過其具體,就如面對一個黑箱,得猜測了,因為個體的前置天性——基因帶來的——不可能預測。
只是她依舊認為,許衡更加特殊,因為許衡不是被另一個“許衡”養(yǎng)大的,靈魂也有雜質(zhì)。
“果然,除了那個裁縫,城里大部分的人,情緒變化都很奇怪,都有些遲鈍?!痹S衡穿過巷子,跑上街道,微微減速,頭向四周的行人看去,在腦海中說道,“朱莉,克羅里茨有沒有可能做到,影響一城的人的精神?”
“當然,他之前就一手促成了獸人聯(lián)盟的形成,簡單影響一城人精神上的敏銳,還是很好做到的,但是,我感知不到他的波動,說明他掩蓋了自己的氣息,同時做到這兩樣操作,只能說明,這個家伙動真格的了。”朱莉語氣凝重起來。
“動真格?該死,這個瘋子到底要做什么!那他有沒有可能影響到你和我?精神系的法術是覆蓋式的嗎?”
“以目前的按照你的說法,只是影響精神上的遲鈍的話,對簽訂契約可以共享靈魂質(zhì)量的我們而言,影響會很小,而且他發(fā)過不傷害你的誓言,大概率不會有問題。”
“大概率,但是還有很難判斷的情況吧?朱莉,你就給我一句準話,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抵抗克羅里茨的精神控制?哪怕是短暫的,足夠我聯(lián)系到薇薇安和安陵晴就行,
現(xiàn)在針對他的底牌,就在于我這邊能喊來兩個半神了,做好最壞的打算,因為他手上的籌碼,可能就是小崽子們,目前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?!痹S衡分析起來,他現(xiàn)在唯一可以交流的,就是朱莉了,而朱莉也是更加了解克羅里茨的。
“我可以辦到,可以在你的靈魂定一個錨點,你受影響了或我一旦意識恍惚,與法術的聯(lián)系斷了,都可以被動或主動地刺痛你的靈魂,可以讓你得到短暫的清醒,
不過這會對你的靈魂有損傷,雖然可以恢復,但這么做了,你的精神就會片刻崩潰,而這片刻,
足夠克羅里茨完全操縱乃至修改你的精神流了,也就是說,他可以越過誓約,通過去保全你的精神流,加以修補的方式,不會造成‘傷害’,又能對你植入一些東西,
所以你要想清楚。”
朱莉這次不得不認真了。因為克羅里茨似乎,確有一定的圖謀,重要的是,許衡的態(tài)度太抵觸了,勢必要發(fā)生摩擦,那她肯定要選擇以保護許衡的立場為先。
“行。”許衡說著,便小跑著,進入了一個小巷子,并從戒指中取出裝著朱莉殘魂的杯子,“為了萬無一失,你直接進到我的識海里吧,這樣鏈接斷了也無所謂,你還能幫我判斷局勢,而且克羅里茨要針對你的話,也就得影響我的識海,就違背了誓約,這樣可以做一個雙重保障?!?/p>
小主,這個章節(jié)后面還有哦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,后面更精彩!“……好。”朱莉應下,從杯子中出來,鉆到了許衡的識海中。
“朱莉,我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,如果最壞的情況來了,你還清醒,除了錨點,我允許你持續(xù)刺痛我的靈魂,哪怕碎掉也行,知道了嗎?不用害怕你會跟著去死,我也會用最后的時間,先解除你的靈魂烙印?!?/p>
許衡沒有立刻走出巷子,而是語氣格外堅定地對剛剛鉆入了識海的朱莉繼續(xù)說著,“別讓我,成為克羅里茨的傀儡,而到時候,你就吞噬我的靈魂殘片,在薇薇安和安陵晴降臨的時候,就趁亂逃走吧,記住,不要讓薇薇安拿到,哪怕我的一點靈魂殘余?!?/p>
“好,許衡……不,不行,到時候,我會憑我的意志來,我會做出更優(yōu)的選擇?!敝炖蚧貞溃Z句猶豫似的,拖的有些長。
“更優(yōu)的選擇嗎?哈哈,行,隨便你好了?!痹S衡沒有任何意見,反正到時候,自己就掛了,還真不能要求朱莉做什么,不過他信任朱莉,會幫他收尾好謊言的。
“……”沉吟,朱莉不再說話。她生怕自己多說點,就會被靈魂烙印反饋給許衡,自己欺瞞真實想法的事實。
她說的“到時候”,其實和許衡說的“而到時候”的“時候”并不一樣,想法,也與許衡不一樣,所以不能做出“答應”。
只能跟許衡玩文字游戲了,讓許衡覺得,她們的頻道是一樣的,從而以反抗的語氣,繞過靈魂烙印的反饋。
欺瞞了什么?很簡單,朱莉不想許衡死。她很可能,會采用自己留了一手的底牌,但是最壞的情況不一定到來,她不能讓許衡知道。
從許衡的話語來看,是一直覺得朱莉會更在意她自己的。朱莉?qū)Υ烁械接行┎凰?,可許衡的說辭,卻是對她利益的關心,又一點氣生不起來。
許衡的意思就好像在講:“為了你好,你就盡管自私,我可以去承擔這些自私”一樣,讓朱莉覺得,這個混蛋,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想法。
自已覺得,她還在不信任和暗恨他似的。
縱使,朱莉在許衡的腦海里頗久了,許衡對她的表達是比之任何人都是最露骨的,最不加掩飾的,可以更清晰地通過許衡的話,去了解他這個人。
但是,朱莉知道,因此自己反而對這個人,越發(fā)地迷茫,看清的越多,反而盲點更多。
她本來還能對許衡做大概的判斷,現(xiàn)在具體理解下來,連大概的判斷都做不出了。
而在許衡和她切斷了鏈接的那一刻,那十幾分鐘里,她完完全全不知道許衡在做什么,發(fā)生了什么,在想什么。
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更讓她不能接受,許衡習慣她了,朱莉也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習慣許衡了。
在靈魂鏈接時,她至少還能覺得許衡是一個真實的“人”,可斷開了鏈接,不知道為什么,朱莉總會有一種,許衡隨時就會消失的恐慌感。
朱莉思考,也許是自己的潛意識直覺,綜合地察覺到了什么,猜到了什么,但是不能作為主觀托產(chǎn)出來,變成了一種難以表達的“感覺”,就好像某些猿類看見蛇就會懼怕似的。
對此,她很著急,可無能為力。
不祥的預感,不安心?,F(xiàn)在在許衡的識海里,她甚至不想離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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