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發(fā)綰君心。
綰作同心結(jié)。
他沒抽回黑發(fā)纏勾的手指,只眼尾泛紅,握住男生手腕一下下貼蹭給予溫度。
撫摸他睫毛根部覆上一層薄薄的水珠,沙啞著聲音,自顧自說。
“罷了,罷了,我收回我說的話,我食言,我收回自由,我收回讓你思考,讓你認清一切,不管如何,請你飛回我身邊,宋時予,回到我身邊。”
“回到我身邊...宋時予?!?/p>
“宋時予。”
啪嗒——
一滴濁淚滴答浸濕男生無名指,染濕雙方戒圈紅痕。
到后面聲線是潛藏都無法做到的微顫,難以粉碎的斷續(xù)肉痛。
被迫打開鳥籠的飼養(yǎng)者,將鳥兒投擲出天空后,空蕩蕩的牢籠里至此只見他一人身影。
他雙手握住鳥兒撲棱時留下一片白絨羽毛,獨留,枯守至今。
而他的身心也永遠在籠中上空盤旋,永遠都露出一絲縫隙,等著他的鳥兒時時刻刻轉(zhuǎn)圜回頭的蹤跡。
倫敦的雨大了,除去玻璃上如綢緞光滑的水瀑外,連房間都變得潮濕起霧,仿佛眼前蒙上層該死的云紗。
助理瞥開眼,第十五個電話撥來那刻,摁在接聽的手終究是不忍地掐斷。
折返身子,悄悄退出。
等男人再出來,天也露出魚肚白,男人打理好的額發(fā)凌亂耷拉在眉眼,走廊玻璃的暮光投射在他肩側(cè),落在消瘦鋒利的下巴上。
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鏡,疲態(tài)微沉的吩咐道。
“安排這兩天手術(shù)?!?/p>
——
宋時予醒來,是第三天的上午,天氣陰云小雨。
每日準時飄蕩,浮聚在文藝復(fù)興上空的積雨烏云,正烏泱泱露出全貌候在用手抹碎的雨水玻璃外。
病房里空蕩蕩,宋時予很輕動了動手指,低頭看眼扎好針的青紫手背,隨后雙目無神重望向白到哀悼的膩子天花板。
視網(wǎng)膜虛虛實實,躺了好一會才知曉昨天暈倒了,一想到還是在地處人來人往的廣場上,宋時予心頭頓生出些歉意,Albert昨天肯定嚇到了。
一個戶外采訪,沒想到搞出這么多事。
想罷,宋時予摸向一旁手機想著給對方發(fā)個信息,卻在握住機身時指腹被硌了下。
還未初愈的身體磕碰一下都難受的緊,他疑惑地抬起手,五指下意識張開。
只見,窗臺照射而來的光線下,一枚無窮銀戒正熠熠生輝佩戴在中指處,隨著粼光折射出清泠的光線。
合上了那道多年前勒出未復(fù)原的殷紅戒痕。
宋時予沒動,好一會都沒動,這枚戒指是
——1+1=∞,與缺失的另一半共享靈魂,咀嚼血肉,只有另一半在方才能存活
呼吸大亂,手指抓緊被角,尤其在低頭聞到熟悉的茉莉花香后,宋時予瞳孔猛地一顫。
是他,真的是他
沒管還頭暈?zāi)垦5纳眢w,宋時予掀開被褥就往外跑,外頭端著藥片和水的護士見人魂不守舍跑出來,急聲攔下。
“先生您現(xiàn)在身體還得休養(yǎng),不能劇烈運動?!?/p>
宋時予手抓在胸口病號服,一把攥住護士手腕,黑漆瞳孔擴張:“他人呢,他在哪!”
“您說的是誰?”護士瞧對方這面色盡失的臉,沒來得及隱瞞,手腕一陣晃動,又是一陣嘶聲。
“我問你他在哪!”
護士疼地蹙起眉,有些被嚇到,生怕對方有其他過激行為,連忙道:“他,他...送您來的那位先生,很早就離開了?!?/p>
還沒來得及提醒對方用藥,身前人就抽開手,往前沖了出去。
“先生,您的身體!”
“Shit,lookattheroad”(該死,看路?。。?/p>
耳邊全是因避之不及而來的驚呼,呵罵,宋時予跑向醫(yī)院大門,四側(cè)是不時回頭張望的陌生輪廓。
倫敦的雨很冷,冷到刺穿人的骨骼,所有霜寒雪花都爬上人的眉眼唇瓣,化為模糊視線的一片薄紗。
就在他踏下最后一層階梯,企圖往雨中狂奔時,猝不及防迎面和一人相撞。
雙方都沒控制住,從對方懷中脫身。
“對不起,對不起?!彼螘r予捂住撞到昏沉的頭,疼的微闔眼,不欲糾纏的他,低下頭甩下句抱歉就要往前跑。
他現(xiàn)在滿心都要,要問清楚,戒指,命定之番,一切。
“是你啊”手臂束縛沒松,一道清冷好聽的聲線從身前襲來。
“宋時予——”
宋時予喘著粗氣抬頭,看清人面孔那瞬全身力氣頓萎,攥住戒圈的拇指滑落。
腳步往后踉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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