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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是不換了,我想背這個。”溫然揪起衣擺擦?xí)系幕?,“這是爸爸給我買的?!?/p>
那時剛升初中,溫寧淵帶他去商場挑書包,溫然沒有別的要求,只是要大的——夠大才能裝下模型,裝下尺寸不一的圖紙。最后挑中了這個黃色書包,現(xiàn)在看來是有點幼稚的顏色,但它很大,而且結(jié)實耐用。
又或許是因為后來的幾年都在醫(yī)院中度過,并沒有使用它的機會,所以只是有些舊而已。
顧昀遲睜開眼看著溫然腿上的書包,沒有再說什么。
到了私人醫(yī)院,盡管知道自己什么傷也沒有,溫然還是順從地接受了這樣那樣的檢查——顧昀遲今晚的態(tài)度似乎不太明朗,話比平常還要少,溫然對此揣摩不透,發(fā)熱與眩暈令他難以思考,唯有老實聽話,以避免使顧少爺情緒更不佳。
等報告期間廚師送來了飯菜,溫然一邊狼吞虎咽一邊慶幸醫(yī)生沒說要檢查腺體,吃得尤為放松。
風(fēng)卷殘云間忽然想到什么,他轉(zhuǎn)頭問坐在一旁沉默圍觀的顧昀遲:“你怎么不說我是豬了?!?/p>
“豬不會自己拆箱子。”
“對吧?!睖厝灰灿X得很有道理,“那你以后不能再說我是豬了?!?/p>
“你是。”
“哦。”溫然也沒意見,他的目的只是想引顧昀遲說說話不要那么嚴肅,至于自己是不是豬,本學(xué)期的期末考排名將會證明一切。
吃完飯不過幾分鐘,醫(yī)生將完整的體檢報告送過來:“沒有什么問題,一些小擦傷也都處理過了,不過根據(jù)體溫和血液里檢測到的信息素數(shù)據(jù)來看,目前已經(jīng)處于發(fā)情階段,是不是需要配幾支抑制劑?!?/p>
聽到‘發(fā)情’兩個字時,顧昀遲驀地皺了下眉,看向溫然。溫然對他的反應(yīng)不明所以,露出一個‘你怎么了’的表情。
不能用抑制劑是一回事,此刻拒絕的話多少會讓人起疑心,溫然轉(zhuǎn)過去朝醫(yī)生點點頭:“麻煩您幫我拿幾只,謝謝?!?/p>
晚上近十二點,兩人離開醫(yī)院。還以為會把自己送回家,司機卻一路開到了顧昀遲別墅門口,溫然依舊不發(fā)表任何意見,頭暈眼花地單手抱著書包跟在顧昀遲身后走進客廳。
339丁零當啷地從電梯里沖出來,繞著溫然打了好幾個轉(zhuǎn),最后才小心地拉住他裹著紗布的左手,流淚道:“小然……你受傷了嗎?”
“只是一點劃傷?!睖厝荒竽笏氖?,“謝謝你?!?/p>
339還想和溫然互訴下衷腸,偷偷瞟一眼顧昀遲,它決定把這件事推到明天,說:“那你去休息吧,保姆放好水了,你小心不要碰到傷口?!?/p>
“好的?!?/p>
客房的浴室里已經(jīng)掛好一套洗過并烘干的新睡衣,是溫然的尺碼,內(nèi)褲也是。溫然像土小孩進城,挎著臟兮兮的黃色書包,看了看浴缸里清澈的冒著熱氣的水,對顧昀遲說:“那我先洗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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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昀遲靠在門邊站著沒動,溫然猶豫道:“你這樣不太好吧?!?/p>
“你打算抱著書包洗?”顧昀遲朝他伸手,“浴缸旁邊有緊急呼叫,不舒服的話按一下。”
這個浴缸確實大得可以淹死人的樣子,溫然點點頭,把書包遞給顧昀遲。遲疑一秒,他問:“你這次還會給我信息素嗎?”
顧昀遲看著他:“想要就會給你?!?/p>
“想?!焙韲灯婀值挠行┌l(fā)干,溫然咽咽口水,“我洗完了去找你可以嗎?你先睡,只要把手環(huán)檔位調(diào)好就行,我在你房間里坐一會兒就會走的?!?/p>
未置一詞,顧昀遲拿著書包轉(zhuǎn)身走了。
舉著左手在浴缸里泡了十五分鐘,溫然小心地爬出來沖洗,順道還意志頑強地沖了個頭。在終于結(jié)束洗臉刷牙吹頭之后,他呆滯地看著鏡子,臉很紅,疲憊與發(fā)情熱將意識沖刷渙散,腦袋里只剩一個想法:要去顧昀遲那里弄點信息素。
這樣想著,連頸環(huán)都顧不上戴,溫然打開門走到主臥外,輕輕敲了幾下。
沒有聲音,顧昀遲大概睡著了,溫然慢慢推開門走進去。房間里沒開燈,月光從窗外照進來——床上是空的。
溫然微微轉(zhuǎn)過頭,陽臺門開著,夜風(fēng)吹動薄薄的一層白紗簾,波浪一樣飄晃,顧昀遲靠著沙發(fā)坐在清涼的風(fēng)里,指間煙頭的火光明明滅滅。
尚未聞到信息素,只是看見煙霧中那道模糊的側(cè)臉,溫然就完全稀里糊涂,木木愣愣地走過去,蹲在顧昀遲膝邊,盯著他腕上的手環(huán)。都已經(jīng)神志不清了,嘴里竟然還不忘寒暄:“這么晚了,你怎么沒睡?!?/p>
顧昀遲又不說話了,溫然懷疑他是故意的,因為沒過幾秒自己就忍不住主動開口央求他:“可不可以把手環(huán)檔位調(diào)低?。俊?/p>
也許是還記得不久前的承諾,顧昀遲這次沒有捉弄他,伸出右手在手環(huán)上點了兩下。夾在指間的煙頭離溫然的臉很近,并不嗆人或刺鼻,是熟悉的清苦味道。
很快就聞不到了,顧昀遲的信息素更濃地覆蓋過來,溫然眨了一下眼睛,他一直覺得信息素和毒品其實存在某些共性,比如它們都能讓身體和大腦愉悅,同時剝奪理智。
就像此刻顧昀遲握住他的手腕將他拽向自己,溫然絲毫沒有抗拒,馴從地站起來跨坐到顧昀遲腿上,并立即貼過去抱住他的脖子。
他感到一種安心和滿足,于是開始模糊地思考,到底是理智被剝奪了,還是自己遵循了意志。
顧昀遲那只夾著煙的手搭在溫然腰上,良久,才抬起來,將煙摁滅在邊幾上的煙灰缸里。
“你怎么了?!睖厝荒樎裨陬欔肋t頸窩,昏昏沉沉還要問。
“你是不是不會怕?!鳖欔肋t說,“每次?!?/p>
“沒時間害怕,想辦法比較要緊……而且怕也沒用吧,事情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。”溫然嗅著顧昀遲皮膚上的沐浴露香,整個人泡在他的信息素里,很執(zhí)著地又問了一遍,“你怎么了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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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昀遲說:“確認了一件事?!?/p>
“是你上次說的,很可疑卻查不到疑點的事情嗎?”溫然在顧昀遲的耳朵和脖頸間到處聞,“你還說有人不想讓你知道,會是誰呢?”
“也許是爺爺?!?/p>
溫然的腦子已經(jīng)轉(zhuǎn)得非常慢,問:“為什么?”
“可能他覺得這些事是無關(guān)緊要的?!鳖欔肋t垂眼看著正聞到自己下巴位置的溫然,“他認為我沒有必要追究一顆棋子的真實來歷?!?/p>
“那你為什么要追究?”溫然抬起頭疑惑地刨根問底,盡管他根本聽不懂顧昀遲在講什么。
“因為我在乎?!鳖欔肋t抬手解溫然的睡衣紐扣,“我要知道答案?!?/p>
溫然垂著頭,看那只手將自己的睡衣扣子一顆顆解開,既沒有阻攔也沒有詢問緣由,只是這么看著。最后顧昀遲將睡衣往一側(cè)撥開,露出溫然的左肩,昏暗中仍能看出那上面有一小片淤青。
“誰弄的,還記不記得?!?/p>
“花臂……”溫然困難地回憶,“把我塞進箱子里的時候,他踩了我一腳?!?/p>
接著曲起無名指和小指,比出一個槍的手勢,溫然將指尖抵在顧昀遲的太陽穴:“他說出聲就弄死我,結(jié)果還是被我跑掉了。”
一邊說,記憶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又回到不久前的現(xiàn)場,想到自己跑下樓,想到顧昀遲抱住自己,想到碰見了陳舒茴,想到她身上的茶香。
溫然忽地沉默下去。
在這樣的時刻里,他意識到自己從來就不是單純的工具,他從一開始就于無知無形中站在了那撥與顧昀遲為敵的勢力里,借著高匹配度靠近他,實際卻從未能為他做什么。
就連所謂的特效藥功能,也只發(fā)揮了一兩次的作用而已——反而是自己從顧昀遲那里得到更多。
“你最近有發(fā)燒嗎?”溫然用滾燙的手捧住顧昀遲的臉,輕聲問他,“我能為你做什么呢?”
顧昀遲面色平靜:“你想為我做什么。”
“全部?!?/p>
“只要我能做的,都會做?!睖厝环氯ブ匦卤ё∷?,重復(fù)道,“全部?!?/p>
在他鄭重承諾的同時,顧昀遲的手從他的睡衣下伸進去撫上后腰,溫然頓時收緊手臂,呼吸變得快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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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昀遲一手按著他的后頸,低下頭,很平淡的語氣:“又流水了嗎。”
溫然很迷茫:“你為什么會說又?!?/p>
“我為什么要告訴你?!鳖欔肋t說,“反正你睡一覺就忘光了?!?/p>
“什么意思……上次也是這樣嗎?”
“嗯?!鳖欔肋t的手指挑開褲腰,往下,告訴他,“上次也是這樣?!?/p>
“我不記得了……”身后濕潤的位置真的被觸碰到的時候,溫然瑟縮了一下,呆呆抬起頭。而顧昀遲只是一邊冷靜注視他,一邊不輕不重地按了按。溫然被他盯得臉都發(fā)燙,緊緊閉上眼睛,一陣一陣打顫。
“是你親口說的,說夢見我了,夢見我摸你?!敝讣饩椭竦囊后w輕輕打轉(zhuǎn),接著很慢地進入,顧昀遲的另一只手在溫然的腺體上摩挲,聲音平穩(wěn)得像在講故事,“你說醒來以后你就流水了?!?/p>
身體只短暫地輕微不適,之后便毫無排斥地接受了那根手指的入侵,越來越濃的alpha信息素將每一寸神經(jīng)都軟化,溫然急促喘著氣,還是不敢相信:“然后,然后你就這樣做了嗎?我真的不記得了……”
“那你爭取記住這一次?!?/p>
黏膩的水聲中,第二根手指進入,溫然徹底說不出話了,趴在顧昀遲肩上,隨著他小幅度的進出而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低聲呻吟,直到身體里的某個地方被指尖蹭了一下,一股陌生而恐怖的快感沿著脊柱迅速躥上頭皮,溫然克制不住地叫出了聲,更緊地抱住顧昀遲的脖子,在前后同時產(chǎn)生的高潮中渾身發(fā)抖,眼角溢出淚水。
“這么敏感。”顧昀遲對溫然堅持的時間做出評價,抱著他換了個姿勢,將他放到沙發(fā)上。早被解開的睡衣扣子不起作用,溫然的胸口和小腹半遮半掩地裸露著。
顧昀遲跪在溫然腿間,俯身,一手撐在他耳邊,一手將自己的睡褲往下拽了點。
看不清臉,顧昀遲的身體輪廓是比他身后陽臺外的夜空還要深的陰影,籠罩在身體上方,溫然想起在小漁村的經(jīng)驗,他將右手抬高一點伸過去。
他像那次一樣也閉上眼睛,被顧昀遲裹住手背帶領(lǐng)著,聽到他低而沉的喘息,明明那么近,理論上應(yīng)該可以親吻的,不過只是理論上,實際上顧昀遲或許不想。
很久之后,顧昀遲低頭靠近了一點,呼吸噴在鎖骨,溫然猜想alpha在這種時候大概總是會本能地想要在omega的腺體上印下標記,但當然顧昀遲不會標記他,就像不會和他接吻一樣。
小腹被打濕了,溫然半睜開眼,看到顧昀遲去抽紙巾。擦干凈后顧昀遲撈著他的腿面對面將他抱起來,朝洗手間走。
僅僅是這樣就已經(jīng)累得要暈,溫然頭搭在顧昀遲肩上有氣無力地問:“不做別的了對嗎?”
他知道剛才那些算不上最后一步,雖然他沒有看過任何色情小說或色情片,但很久之前,他畢竟在湖巖公館不慎目睹過真人秀。
“你還想做什么,等清醒了再決定?!鳖欔肋t又道,“家里沒套,我又不是陸赫揚。”
不明白這和陸赫揚有什么關(guān)系,溫然完全找不到頭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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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無夢地從凌晨兩點睡到早上十點,溫然緩慢睜開眼,精神游離半晌,終于凝聚起一點思緒。右耳熱熱的,他側(cè)過一點頭,看到顧昀遲低垂的臉,下巴埋在被子里,抿著唇,很長的睫毛靜靜搭在眼下。
這人睡覺的樣子都透著一股冷淡不爽,溫然在昏朦的光線里看他很久,默默轉(zhuǎn)回頭。
他想上廁所,又不想結(jié)束這一刻。
沒幾秒,顧昀遲翻過身摸起床頭的手機看了眼時間,嘖了一聲,扔掉手機又閉上眼。
溫然這才坐起來,頭發(fā)亂得像雞窩,慢慢爬下床。
上廁所的時候總覺得哪里不對,溫然一邊洗手一邊思考,等走出衛(wèi)生間,思維終于歸位,他愣愣杵在那里——自己沒有穿內(nèi)褲。
很清楚地記得自己昨晚洗完澡是穿了內(nèi)褲過來的,所以是睡覺的時候無意中把它脫掉了?溫然心下一驚,悄悄跑回床邊,手伸進被窩里一陣摸索。
“找什么。”顧昀遲突然開口,“剩下的半個腦子也丟了是嗎?!?/p>
“我的內(nèi)褲不見了?!睖厝挥仓^皮,好在窗簾緊閉,顧昀遲看不清自己的臉,“你摸一摸,是不是被你壓住了?!?/p>
顧昀遲似乎看了他幾秒,掀開被子下床:“在陽臺?!?/p>
難以置信,溫然去了陽臺,左看右看沒找見,一回頭發(fā)現(xiàn)居然用晾衣架撐起來掛在了門把手上。溫然連忙將它摘下來,干的,而且很干凈,他回到房間飛快換上。
又走去洗手間,顧昀遲已經(jīng)刷完牙在洗臉,溫然站在門邊搓著手,問:“為什么內(nèi)褲會那樣?”
顧昀遲頂著滿臉水珠看了他一眼:“你嫌內(nèi)褲臟了非要洗掉,又讓我?guī)湍阏覀€衣架,陽臺沒地方晾,你自己掛門把手上的?!?/p>
“我為什么會嫌內(nèi)褲臟?”
“問你?!鳖欔肋t擦干臉隨手扒拉了一下頭發(fā),擦著溫然的肩膀走出洗手間,“你自己弄臟的?!?/p>
溫然覺得顧昀遲這句話是在暗諷自己昨晚尿褲子,簡直無中生有,這讓他產(chǎn)生輕微的不忿,又想到多虧顧昀遲的信息素,發(fā)情期才能這么快結(jié)束,于是隱忍了下來,說了一句‘好吧’,回到客臥。
校服和書包上的污漬已經(jīng)被處理干凈,整潔地放在沙發(fā)上,手機也取回來了。溫然換好衣服背著書包走出房間,顧昀遲也正要下樓,兩人一起走進電梯,溫然問:“你昨天是剛好回國嗎?”
“別管?!?/p>
“那你會休息一段時間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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