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設(shè)身處地地想一想,姜靜行也能知曉他在擔(dān)憂什么,不外乎是怕她不能信守諾言,會在將來棄他而去,或是二人中途分道揚鑣。
其實說到底,還是自己給不了小皇子安全感,想到這一點,姜靜行心口感到發(fā)悶。
盯著陸執(zhí)徐清極生艷的眉目,她說道:“扶搖,不要胡思亂想,我答應(yīng)你的事,永遠(yuǎn)都不會變?!?/p>
話音落下,陸執(zhí)徐緩緩抬頭,淡聲道:“我沒有胡思亂想,已經(jīng)發(fā)生的事,想再多都是無用?!?/p>
說著,他傾身覆唇吻上她,算是對此事做出回應(yīng)。
仔細(xì)想想,兩個人從定情到現(xiàn)在,也不過半個月,真是進展飛快。
吻過來的唇瓣帶著主人用慣的熏香,微涼,輕巧又帶著微微的試探,伴隨著這一吻,屋里原本凝滯的氛圍也漸漸消散,再度變得曖昧閑適起來。
姜靜行得到回復(fù)自是十分滿意,知曉這事算是揭過了。她心中一松,干脆睜眼坐在原地,笑看陸執(zhí)徐接下來怎么做。
話說二人相處的時日尚短,但每次親密接觸皆是她主動,今日小皇子難得主動,也該讓她享受一回了。
見一向強勢的人宛如圣僧入定,無動于衷,陸執(zhí)徐大約明白她想看笑話的意思,不由得掀開眼皮,微微嗤笑。
正和他意。
陸執(zhí)徐原本搭在經(jīng)書旁的手臂扶上姜靜行的脊背,同時在她唇上輕咬一口,姜靜行吃痛,嘶了一聲,他抓住機會,艷紅的舌尖大膽地探進去,而后輾轉(zhuǎn)劇烈,諸多的試探懷疑瞬間便淹沒在滿含情意的唇齒間。
一吻終了,兩人相擁,姜靜行心情頗好。
她親親唇邊的耳垂,承諾道:“我知你在意你父皇和我的關(guān)系,但我明言告訴你,過去我和他是君臣,來日也只會是君臣,即便我對他許諾在前,也萬萬不會在你身上取舍?!?/p>
話落,她解開陸執(zhí)徐束在身后的朱紅發(fā)帶,感受著微涼發(fā)絲在指縫穿梭的酥癢,“你若是贏了,那是最好,若是輸了,也有我陪你,總歸不會再讓你一個人?!?/p>
發(fā)絲主人眼角泛紅,薄唇染了層緋色,閉眼任由她動作。
陸執(zhí)徐沉默良久,最后只是嗯了一聲,再次收緊手臂。
其實他想說,就算你曾經(jīng)真的和陸奕炳有什么,我也不在意了,過往之事不可改,最好便是留在過去,總歸今日你愿意如實相告。
無論二人結(jié)局是悲是喜,如今他不想與人形同陌路,所以他現(xiàn)在能做的,只有用盡一切辦法抓住眼前人。
“你以后也不能騙我?!边@是他不堪忍受的事。
姜靜行手下動作一頓,她強壓下心中愧疚,溫聲道:“不騙你。”
最起碼今日之后,不會再欺瞞你。
屋里溫情脈脈,已經(jīng)離開小半個時辰的姜綰也漸漸回過味了。
靖國公府的馬車駛進長街,馬蹄發(fā)出清脆響聲,華貴的車架惹來百姓矚目,紛紛猜測轎中是哪位嬌客。
姜綰坐在回府的馬車?yán)铮樕絹碓嚼洌骸扒锖?,你上次說,泰安樓的東家很少出來談生意,只在六年前露過面,是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對嗎?”
秋禾不明所以,茫然道:“對啊,鋪子上管事是這樣說的?!?/p>
聞言,姜綰俏臉含霜:“那我們今日見的人是誰?聽其言語可不像四十多歲的人。”
尤其這人還與父親相識相熟。
秋禾睜大眼,驚訝道:“小姐您是說,屏風(fēng)后面的人不是泰安樓的東家!”
“不,那人就是泰安樓的主子,不然管事不會出面?!苯U深吸一口氣,平復(fù)好心緒,她心里有個不是很愿接受的猜測。
回想近幾日發(fā)生的事,父親時常出府,今日又在泰安樓遇到,事情串一串,她很快便想到,父親時常去見的人,很有可能就是剛剛喚她上三樓的人。
今日她只想和管事談?wù)劷衲甑馁I賣,卻不想被請去了從未見過的三樓,輕輕松松就談成了買賣不說,待她還十分寬厚,真是怎么想怎么不對勁。
姜綰沉吟,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!
若是看在父親面子上,大可直言身份,若不是,那也不可能,畢竟父親承認(rèn)二人是故交。
那人年紀(jì)不大,觀其所用器物,身份應(yīng)當(dāng)不低,可這樣的權(quán)貴公子......上京城多的是,簡直一抓一大把!
沒有其他線索,姜綰猜不到泰安樓真正的主子是誰,也想不出父親為何要時常去見他,不由得鼓鼓臉頰,略感苦惱。
秋禾想為她分憂,眼珠子一轉(zhuǎn),湊近小聲提議道:“倘若小姐真想知道,奴婢現(xiàn)在就折回去看看,三樓不高,踩著二樓的欄桿就能越上去。”
姜綰曲起手指,敲了敲湊過來的小腦袋,嚴(yán)聲阻止:“不行,父親還在里面,你一靠近就會被父親發(fā)現(xiàn)。”
秋禾眨眨眼:“那沒辦法了?!?/p>
“是啊,沒辦法了。”姜綰微微嘆氣,清麗的眼眸中閃過暗色。
不知為何,冥冥中有種預(yù)感告訴她,屏風(fēng)后的人對她很重要,就像是有人在耳邊催促她去探尋一樣,所以她剛剛才會出言試探,只可惜那人太神秘,什么都探不到。
而且......事關(guān)父親,姜綰還有一些心思不好說與秋禾聽,那就是,她還是更希望父親親口告訴她,或是等她問的時候,能實話告訴她。
看著手中契書,姜綰稍感安慰。
馬車腳程不慢,不過兩刻鐘就回了靖國公府。
姜綰主仆剛一進門,府內(nèi)等候已久的人便已經(jīng)得知她們歸來的消息。外院堂廳,院中垂首站著一隊宮女,低眉順眼,宛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。
堂中,姜璇揮退來回話的丫鬟。
等丫鬟走了,她才對身旁坐著的女官笑道:“女官見笑了,綰兒這丫頭是個閑不住的,交好的姑娘也多,時常不在府中,這不,都該用午膳了才回來?!?/p>
“不礙事,姜小姐玲瓏心秀,娘娘很喜歡?!卞\繡客氣道。
她淡笑坐著,倘若細(xì)心看一看,還能看清她眼下的淤青,可見昨日云貴妃一番話帶給她的震撼,怕是讓人寢夜難安。
錦繡端起桌上茶水喝了一口,假裝隨意地問道:“聽聞國公多日前遇襲受傷,不知可否痊愈了?國公是朝中棟梁,不僅陛下憂心,貴妃娘娘也時刻放在心上呢。”
姜璇聽到這話,微微一愣,沒想到云貴妃還會關(guān)注著靖國公府的事。實話說,自從她知道燕王是個敗絮其內(nèi)的人后,她對云貴妃也沒什么好感了,只道這皇宮里的人都是會做戲的。
燕王母子如此,就連長公主也慣會唱戲的。
“多謝娘娘關(guān)心,兄長的傷勢已然大好,不日便能上朝了?!苯吞讕拙?,沒有多說。
不一會兒,門口的丫鬟打起簾子,姜綰帶著秋禾走進來,二人一進來便見堂中坐著位眼熟的人。
姜綰眼神稍凝,心中疑惑宮中為何來人,她和燕王退婚已經(jīng)很長一段時間了。
不過疑惑歸疑惑,她很快恢復(fù)自然,上前給姜璇行禮:“姑姑?!?/p>
“快起來。”姜璇趕緊拉起她。姜綰又看向錦繡,屈膝行禮問好。
錦繡起身微微躬身回禮,她攏在袖中的雙手慢慢握緊,事到臨頭,容不得她猶豫了。
“上回姜小姐入宮,娘娘曾召見過姑娘,當(dāng)時娘娘便說與姑娘有緣,看著便歡喜的緊,如今娘娘許久未見姜小姐,頗有些想念,今日特來喚姑娘入宮說說話。”
她笑的毫無破綻,“姜小姐若是無事,即刻便隨我入宮吧?!?/p>
聽到是云貴妃召見姜綰,屋里人都有些驚訝,只有姜綰神色未變,很是淡定地應(yīng)道:“煩請姑姑稍等,先容臣女回院更衣上妝,隨后便隨姑姑入宮。”
錦繡沒有阻止:“姜小姐請。”
姜綰對著她行了一禮,又對姜璇道:“綰兒先行退下?!?/p>
姜璇反應(yīng)過來,連忙招呼下人送她回院更衣,自己則是留下繼續(xù)招待錦繡。
清暉閣的忙亂傳到秋霞院,引來樸夫人好奇詢問,等打聽消息的丫鬟回來,姜綰已經(jīng)離府入宮了。
丫鬟將前廳發(fā)生的事說出,樸夫人有些吃驚,問女兒云貴妃為何召見姜綰,樸玲不以為然,將數(shù)月前賜婚一事簡單說來。
聽完前因后果,樸夫人怔了許久才道:“真是可惜你表妹了,竟錯過了這樣好的婚事?!?/p>
“沒什么好可惜的?!睒懔峤g著帕子擦拭琴弦,淡淡道:“表妹不喜歡燕王,退婚了,她反倒高興。”
聽到這句話,樸夫人本來還算輕快的心情轉(zhuǎn)瞬沉重,她警告女兒:“從小我就告訴過你,不要什么都和你表妹比,她那樣的性子,遲早害人害己。”
樸玲垂眸掩下眼中倦意,沒有說話,看似是默認(rèn)了。
與樸夫人爭執(zhí)了這么久,她也累了,因此只敢在心中默默反駁道:有姑父在,無論表妹什么性子,都是小事。
樸玲繼續(xù)擦拭手中古琴,素手拂過琴弦,輕柔細(xì)致,像對待稀世珍寶一般。
日頭漸漸升高,泰安樓做著開門迎客的生意,眼下正是白天里最熱鬧的時候,微風(fēng)拂過三樓檐下金鈴,泠泠作響,傳進屋里,卻是微不可聞的響動。
姜靜行陪陸執(zhí)徐用了午膳,有人陪著,時間總是過得更快些。
她有午睡的習(xí)慣,用完膳枕在美人膝上,兩人隨口聊起最近朝中幾件事。
角落里熏爐白煙裊裊,落滿身淡雅花香,聽著耳邊清越的嗓音,姜靜行朦朦朧朧沉入夢鄉(xiāng)。
許久不曾這樣輕松過,姜靜行第一次放下警戒,睡得如此香甜。
陸執(zhí)徐本來還在說話,說著說著,卻發(fā)現(xiàn)身邊人沒了聲息。
低頭一看,人早已入睡,就連凌厲的眉眼也柔和下來。
眼前一幕讓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指尖,小心翼翼勾勒膝上人的五官,最后停留在眉眼。
這人最惹人心動的便是這雙眼睛,永遠(yuǎn)都是瑩瑩含笑的模樣,一睜開眼,整個人都生動起來,就像一副水墨畫,繪上顏色,鮮活的呈現(xiàn)在世人眼前。
陸執(zhí)徐收回手,小心變換兩人姿勢,下了軟塌,臨走前又解下姜靜行頭上發(fā)冠,讓她睡的舒服些。
等做完這一切,他走去隔壁房間,屋里是等候許久的暗衛(wèi)。
暗衛(wèi)直接遞上急報,陸執(zhí)徐接來打開,眼神掃過上面字跡,他白皙如玉的額頭逐漸皺緊,等看到最后,干脆冷笑出聲。
“消息屬實?韓妃醒了?”
暗衛(wèi)拱手:“回殿下,屬下親眼所見,三日前夜間,韓妃宮中有人進入,看身形,應(yīng)是一位女子,值守的羽林衛(wèi)有所察覺,但未落實。”
陸執(zhí)徐漠然而立,眼底迸發(fā)驚人的銳利,與他剛才在姜靜行面前的樣子,簡直判若兩人。最近轉(zhuǎn)碼嚴(yán)重,讓我們更有動力,更新更快,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。謝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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