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樸玲挑好布料,幾人又說了一會兒閑話后,姜璇便告辭離開。
“妹妹可是要回去用膳,何苦多跑一趟,便在我這兒L用膳吧,正好哥哥也在。”樸玲見姜璇要走,上前挽留道。
“多謝姐姐好意,只是眼下府中還有不少事物要安排,前頭管家已經(jīng)侯著了,不多留了?!?/p>
姜璇笑著推辭了樸玲,又向著樸律霖點頭示意,等他回應(yīng)后便帶著秋禾離開了秋霞院。
“表妹慢走?!?/p>
兄妹二人目送姜璇離開,樸玲吩咐丫鬟收好布料,又走回了內(nèi)堂屋里。
其實不僅姜綰疑惑樸玲的變化,就連樸律霖這個做哥哥的也察覺到了自己親妹妹的異樣。
自從來到上京,住進靖國公府,樸玲便沉默了不少。
樸律霖打量了打量了妹妹的神情,見她不似在家中的活潑嬌俏,衣釵簡單,也并未點唇上裝,平日半散的發(fā)髻也用發(fā)叉挽了起來,看起來端莊文靜了不少。
不過他覺得這反到是一樁好事,畢竟上京不比清河郡,靖國公府也不是家中,穩(wěn)重些總歸是好事。
但這到底是自己親妹妹,樸律霖心中還是關(guān)切幾分的。
“我見你近幾日沉穩(wěn)了不少,卻甚少出門游玩,可是身邊的仆從不盡心?!?/p>
“跟她們不相干?!睒懔嵘裆?/p>
樸律霖眉頭微皺,眼神掃過妹妹手下湖藍色的布料,心中不解,只好先示意屋內(nèi)的丫鬟們都出去。
“那是為何,可是為了你的婚事憂心?”
樸律霖知道自己母親給妹妹捎帶了一封家書,心中的內(nèi)容他不知,卻也能猜測幾分。無外乎是催自己女兒L和姜綰交好,多多走動,多為自己的婚事籌謀。
他以為她為婚事發(fā)愁,于是安慰道:“上京城的青年才俊都會收到公主府賞花宴的請?zhí)?,屆時你可多參看一二。看姑父的意思,也是把你我二人放在心上的,定不會讓你草草出嫁?!?/p>
“哥哥覺得我應(yīng)該嫁到什么樣的人家?”
樸玲聞言神情譏諷,心中止不住的發(fā)冷,原來自己哥哥也同母親一樣的想法。
她本以為父母兄長是怕她委屈,才想讓她嫁到上京,嫁的更好。誰曾想到,竟是為讓她嫁的更好,為保家里的榮華富貴,讓她去委屈自己。
見樸玲面色不好,又聽到她如此發(fā)問,樸律霖眉頭皺的更緊。
他自然是希望她嫁的越高越好。
他自己便是男子,自然是知道這世間男子是如何的薄情寡義,像姜靜行這樣鐘情他姑姑,即便身處高位也不曾尋花問色的人,他也只見過一人罷了。
女子與其尋摸男人那一瞬真心,遠(yuǎn)不如看重那些身外之物來的實在。
可聽妹妹這語氣,仿佛心有怨氣。
縱然樸律霖心如淵海,一時之間卻也不明白樸玲在怨些什么。
現(xiàn)在她和姜綰交好,并無齷齪。靖國公也并未虧待他們兄妹,平日的
吃穿用度也是比照姜綰這個嫡小姐來的,長公主的賞花宴也不忘叫他們同去。
甚至,姜靜行也默認(rèn)他在外行事時打著靖國公府的名號。
樸律霖最近與幾個世家子弟交好,更是清楚靖國公在朝中的權(quán)勢,他這位姑父是如何簡在帝心。
那些世家子與他稱兄道弟,大多還是看在他靖國公府表少爺?shù)纳矸萆稀?/p>
難不成是有了心上人?
“你可是有了心上人。”雖是問話,樸律霖的語氣卻很肯定,臉色也不善起來,他不覺得能和閨閣女子私相授受的會是什么好東西。
但樸律霖心中還是有些不解,據(jù)他所知,自己妹妹自從來了上京,還從未和外男接觸過,若那人是在清河郡與她相識的,以自己妹妹的脾氣,又怎會甘心跟著他來到千里之外的上京。
樸玲聽到樸律霖的話后垂眸不語,手指在湖藍色的布料上輕輕撫摸。
樸律霖未聽到她反駁自己,便更確定妹妹和誰有了私情。
可在這靖國公府的男子,除了他們的國公姑父便只有小廝護院。自己這個性格有些高傲的妹妹,真的會看上那些下人嗎。
樸律霖看樸玲只低垂著眼,手指玩弄著那一片衣料,心中有了一個不妙的猜測。
“玲兒L你……”
樸玲看著神色不明的兄長,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經(jīng)被他看穿了。
但她心里的念頭不僅沒退回去,反而堅定起來。
她盯著哥哥說道:“我與姑姑是親姑侄,祖父在時常說我長得像姑姑,因著思念遠(yuǎn)嫁的姑姑,連帶著也偏寵我?guī)追郑€說我若穿著湖藍長裙便更像姑姑少年時了。”
“母親總希望我嫁個好人家,最好是鐘鳴鼎食的世家權(quán)貴,還因此將我送來上京,可我看在這偌大的上京城,靖國公府便是最好的人家,姑父也是這世上少有的尊貴之人。”
說著樸玲自嘲了一聲,嘲弄地看了樸律霖一眼:“難不成哥哥還想讓我做皇妃不成?!?/p>
樸玲將這段時間自己的所思所想一吐而快,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?,F(xiàn)在民間民風(fēng)開放,普通人家女子三嫁都不稀奇,更何況,以前姑侄共事侍一夫的事又不是沒出現(xiàn)過,她娘不是希望她討好姑父,好讓自己嫁的高些嗎。那自己嫁給國公姑父做續(xù)弦,豈不是就是最好的辦法。
……
春和景明,陽光明媚。
誰曾想到,在上京城的人家們,一心為長公主的賞花宴做準(zhǔn)備的時候,這一向閉門謝客的靖國公府反到先熱鬧起來。
姜靜行既然決定要為李娘子大辦認(rèn)親宴,自然是廣發(fā)請?zhí)?/p>
朝中同僚,皇室宗親,甚至是已經(jīng)開府外居的四個皇子,連帶著讓她敬而遠(yuǎn)之的長公主府都沒給落下。
到了認(rèn)親宴這一天,靖國公府緊閉了小半個月的大門,總算是敞開了。
許多人摸不清這里面有什么章程,更疑惑他姜靜行為何認(rèn)個妹妹,還要如此大動干戈。
但靖國公
的面子沒人敢拂,必須要給足了,哪怕是主家不能親自來,今日也派了家中子弟攜禮前來。
姜靜行沒有兒L子,以她的身份也不好站在門口。干脆就叫了樸律霖帶著管家在門口迎親。
青年身姿不凡,談吐溫言有禮,又引來許多人詢問這是何人,知道他身份的自然是如實告知。
霍辛和姜靜行交好,請?zhí)匀辉缭缢腿チ碎L興侯府。但他今日公務(wù)繁忙不能脫身,于是就讓霍鑒琦帶著賀禮前來。
霍鑒琦自那天見過姜綰后,回家就直接告訴了自己親爹,他不愿意娶。
霍辛當(dāng)場臉黑如碳,算盤還沒開始打就已經(jīng)落了空,氣的他恨不得抽自己兒L子一頓,霍鑒琦自然是不怕的,但也在軍營躲了好幾天,直到今天才被他爹拽了出來。
靖國公府門口站著迎賓的小廝,賓客盈門,唱禮聲不止。
章云徹也知道這幾天霍鑒琦在躲著自己親爹走,在門口撞見他時,忍不住嘲笑了他幾聲,最后才被他拽進門。
系統(tǒng)更是不知道,自己的女主已經(jīng)被癡情男配給拒婚了,姜靜行就更不在意此事了,畢竟她也算是今天的主角之一了,忙的可謂是分身乏術(shù)。
姜綰為這次的宴席下了不少心血,請的是新宴樓最好的廚子,用的也是最好的食材。
男客女客分席而坐,菜色酒水也因人而異,來往仆從低眉順眼,手腳麻利,顯然是經(jīng)過訓(xùn)練的。
注意到這些精巧心思的人,紛紛贊嘆這姜大小姐的管家本事,再見這靖國公府的云梁華棟,不少貴婦人都動了結(jié)親的心思。
姜靜行在男客這邊和幾位同僚喝了幾杯酒,又客套了幾句,眼見吉時已到,便吩咐婢女將姜璇請出來。
姜璇因為今天的認(rèn)親宴,早早便起身梳妝打扮,又在侍女的服侍下?lián)Q上一身繁復(fù)貴重的衣裙。
她雖無傾國之貌,此時也是明珠生暈,恍若傾城。
這些年她很少出門見人,今日初次在人前露臉,心中忍不住的緊張,只覺得如芒在背,又讓她想起了當(dāng)年是如何被人指指點點。
姜靜行看出她的不適,上前扶著她走到大堂中央。
“兄長……”姜璇低聲喚道。
姜靜行輕輕拍拍她的手,安慰道:“別怕?!?/p>
聽著耳畔的溫柔嗓音,姜璇慢慢放松下來。
按禮來說,今日應(yīng)該請族中的長輩親朋前來,于祖祠中觀禮見證,再于家譜上增添名號。
但姜靜行假扮的是姜尉的身份,而姜尉的親族早已因戰(zhàn)亂死絕,姜靜行這個名字也是她投軍后給改的,改成了她上輩子自己的名字,又哪里來的什么長輩親朋。
至于族譜,你別說,姜靜行她還真有族譜
是當(dāng)年她封侯的時候,武德帝親手寫下,親自賜予她的,上面第一個名字就是她自己,緊接著就是姜綰。
本來是沒有月娘的名字的,是姜靜行把族譜拿到手后,自己又親手寫上去的。
如今,上面又添了新人。
從今往后,她們就是一家人了。
司儀站在前方高聲唱禮,姜璇隨著三拜九叩,禮畢,又給天皇地母上香,再次三拜九叩。
接著,她端起丫鬟遞來的茶水,對著姜靜行行禮說道:“兄長請用茶?!?/p>
姜靜行接過茶水飲了一口,笑道:“妹妹快起?!?/p>
等認(rèn)親的儀式走完,姜靜行帶著姜璇走到外堂,端著酒杯朗聲說道:“今日本公得一佳妹,舍臉遍請諸君,府中略備薄酒,諸位可要盡興而歸啊。”
說完,將杯中酒一飲而盡。
眾人自然是連聲道賀。
“國公美意,不敢推辭?!?/p>
“令妹溫婉賢良,真是可喜可賀啊?!?!最近轉(zhuǎn)碼嚴(yán)重,讓我們更有動力,更新更快,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。謝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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