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內(nèi)普看了眼蘇珊娜,見她們沒注意這邊,便難以忍耐皺起眉。
“我認(rèn)為你可以自己看看,你會喜歡的,這該死的品味簡直和你一模一樣,一樣的具有想象力?!?/p>
他這樣說,鄧布利多更好奇了。
立馬護著胡子,小心翼翼擠進(jìn)獨角獸堆,格林德沃面無表情跟在后面,路過阿塞斯和斯內(nèi)普時,冷冷一哼。
“他為什么一把年紀(jì)還那么幼稚?”阿塞斯不敢置信指著朝他冷哼的格林德沃,朝斯內(nèi)普問道。
斯內(nèi)普也很嫌棄,“也許是我們同樣幼稚的校長傳染的,所謂的愛?!?/p>
阿塞斯若有所思點了點頭,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。
他記憶里的格林德沃可沒有做過這樣的行為,惹他生氣,不是抽出魔杖打一架,就是暗地里弄死對方。
怎么可能冷哼,這太不符合嘴硬老男人的形象了。
阿塞斯無比肯定下結(jié)論,順便把手里的果子塞到煉金煉金戒指里。
他同樣不是很能接受這樣的吃飯,剛才只是為了給魔藥大師解圍。
“咦!雖然看起來有些奇怪,但味道似乎意外的不錯,妮娜,能幫我把這個烤果子加入霍格沃茨的廚房嗎?”
片刻后,獨角獸群最里面忽然傳來鄧布利多驚奇的聲音。
聲音里沒有排斥,還有點含糊不清,似乎嘴里吃了什么東西。
“我就知道?!彼箖?nèi)普嘲諷,“這樣奇怪的東西,也只有鄧布利多會喜歡?!?/p>
阿塞斯笑而不語,靜靜注視著斯內(nèi)普嘲諷鄧布利多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舉辦篝火晚會也許是個好提議——今晚的魔藥大師顯然活潑多了。
雖然體現(xiàn)在嘲諷上。
看來以后也許可以多點把人帶出來玩,唔……最好只有他們兩個人,人太多,有點礙事了。
“你用什么眼神看我。”斯內(nèi)普敏銳瞇眼,警惕道,“你在想什么?”
阿塞斯無辜攤開手,“我什么都沒說,一句話都沒有?!?/p>
斯內(nèi)普抿緊唇,他不是聾的,自然知道阿塞斯一句都沒說,但是沒說不代表沒想,這人刻意避開,說明他確實在他不知道的東西。
是什么東西?
如果放在之前,斯內(nèi)普或許不會那么在乎阿塞斯隨意的一個眼神。
但現(xiàn)在不一樣。
他曾在心里給自己劃過一條不能跨越的底線,雖然在日漸后退,可那仍然是他的底線。
守著底線,他謹(jǐn)慎地收斂情感,任由阿塞斯靠近,默許他的得寸進(jìn)尺,也享受他的縱容、溫柔和付出。
同時還無視這段曖昧不清的關(guān)系從來都沒有明確過,只是為了讓他自己好受一點。
也許不止是為了讓自己好受。
斯內(nèi)普嘲諷的笑了笑,近乎冷漠地把自己藏得極深的傷口翻出來。
他已經(jīng)忘記是哪一年,可他記得那天的月亮很冷,從窗外面照進(jìn)來,慘白的灑在床上,近在咫尺又遠(yuǎn)在天邊。
因為那時小小的他剛被托比亞揍了一頓,根本沒有力氣挪動,只能狼狽躺在地上,伸出手,試圖抓住一點能夠支持他的東西,把自己送到床上。
不知過了多久,他整個人僵硬,手仍直直伸著,渾身燒起滾燙的火,意識在大火里漸漸模糊。
那晚的艾琳難得愿意面對自己巫師的身份,用魔力和魔藥照顧他,等他意識清醒后,他聽到艾琳平靜的聲音。
艾琳說:“西弗勒斯,作為你的母親,我必須警告你,別愛上任何一個人,也別交付你的心。”
小小的斯內(nèi)普不服氣,說話都說不清楚也要反駁艾琳。
“沒有比你更差的結(jié)局,也沒有比他更混蛋的人,連你都能去愛他,我為什么不能,最起碼我不會像你這樣?!?/p>
艾琳神情是難以辨認(rèn)的復(fù)雜,隱約還有一點憐憫。
“你錯了,西弗勒斯,問題不在對方身上,而是在你身上。
我沒能給你和美的家庭,也沒能教你正確認(rèn)識愛、理解愛、學(xué)會愛。
可以說,我?guī)缀踝屇憧吹綈矍樽畛舐刹赖囊幻妗?/p>
這樣環(huán)境養(yǎng)出來的你,敏感又多疑,沒有安全感還有著過高的自尊心,隨時都準(zhǔn)備用言語刺傷對方,以保全自己,或者因為對方一個細(xì)微動作,不斷猜測,內(nèi)耗、折磨自己。
所以西弗勒斯,承認(rèn)吧,你愛不了人,愛上一個人,對你、對她都是一種折磨,最后受傷的還是你,還不如早早放棄,哪怕一個人,也好過……”
后面的話斯內(nèi)普聽不清了。
他滿腦子都是艾琳那句“西弗勒斯,你愛不了人?!?/p>
這句話如同鐵錘,重重錘向幼小的斯內(nèi)普,將他的心砸得七零八落,心里的痛,甚至壓過托比亞留下的傷。
這就是他的母親,一口斷定自己兒子愛不了人,必須要孤獨終生。
小小的斯內(nèi)普憤怒又失望,咬著牙,無聲無息躺在床上。
如果可以,他甚至想隨著這冰冷的月光一起離去,永遠(yuǎn)離開這個家。
沒有哪里會比家里更糟糕了。
而還小的斯內(nèi)普完全沒想到,后來的一切,完美證實了艾琳的話。
口不擇言的辱罵,永遠(yuǎn)地推開了莉莉,而后的泄密,更是直接害死了她。
那時候,斯內(nèi)普就知道,他沒辦法去愛人了。
哪怕不是愛情,他也能搞砸,艾琳說都是對的,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,沒有像艾琳警告那般一個人活著,就不會推開莉莉又害死莉莉。
后面,他如艾琳所說,一個人孤獨的活著,沒有靠近其他人,也沒有讓其他人靠近過。
努力隱藏起自己難堪的過往和丑陋,活在黑暗的陰影里,變成學(xué)生口中脾氣怪異、性格扭曲、油膩膩的老蝙蝠,同事口中孤僻陰沉的同事。
把自己徹底活成一座孤島。
那現(xiàn)在算什么?
斯內(nèi)普幾乎是控制不住地恐懼。
他不敢超過最后的底線,既是不容許自己比艾琳還要可憐、瘋狂,也是不允許自己把那么狼狽的一面展露出來。
更是不想讓為數(shù)不多愿意靠近他的阿塞斯厭惡他。
越過底線的他,太容易患得患失,太容易別扭,太容易刺傷他人了。
“西弗勒斯,你愛不了人。”
艾琳的話好似詛咒,冰冷而無情在他耳邊響起,一遍又一遍的重復(fù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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