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九章善意的謊言;談論武道
府院中,正在拿著卡尺,仔細打磨機床的疇離祉,覺察到黎陽的到來,不由抬眸望了一眼。
“王爺,您這一大早的,來我這里,怕不是來躲災的?”
剛想打個招呼,結果隨著黎陽的走近,疇離祉忽然笑著問了一句。
黎陽聞言,心底不由一驚,這疇離祉是如何看出來的?
難道他還能掐會算不成?
看到黎陽驚愕的表情,疇離祉淡淡一笑道:“王爺您身上這種香氣,可是南越國正宗的芽莊沉香?!?/p>
“別說整個臨安府,就算是整個大秦,能用此香的人,也是屈指可數(shù)?!?/p>
疇離祉笑著看向黎陽,解釋了一句。
“呃......”
聽了疇離祉的解釋,黎陽有些蒙住了。
他倒不是不知道這件事,但他卻早就習慣了。
不想,昨晚在阿妮卡房中過夜,竟然忽略了這個細節(jié)?
現(xiàn)在滿身香氣,萬一孚嘉過來,以她的鼻子,豈不是直接穿幫?
看著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黎陽,疇離祉漸漸收斂笑意,望著黎陽道:“王爺莫急,您若是不嫌棄,我那后院正要煉炭。”
“只要濃煙一熏,再好的香氣也會煙消云散!”
“只是......”
“大叔,我這起得早,沒什么事兒,正好忙活忙活,算是活動筋骨!”
黎陽笑嘻嘻地回了一句,扔下一句話就朝著后院跑去。
看著黎陽急匆匆的背影,疇離祉不禁輕輕一笑。
沒多久,孚嘉便帶著張小三來到了疇離祉這里。
“大叔,黎陽今早來過您這里嗎?”
孚嘉走進院落,對疇離祉柔聲問道。
“王爺剛幫我校正完機床,正在后院幫我煉炭呢!”
疇離祉望著孚嘉,眼神清澈地回了一句。
聽了這話,再看看后院升騰的濃煙,孚嘉心底莫名一松,眼底瞬間浮現(xiàn)一抹笑意。
疇離祉看到這里,心底默念“阿彌陀佛”。
雖然她對孚嘉說了謊,但其實也是為孚嘉好。
關于黎陽、阿妮卡和孚嘉三人之間的關系,疇離祉早就一清二楚。
如今的時代,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。
更何況黎陽還是王爺?
他看得出,黎陽對阿妮卡和孚嘉都很關心,也很愛護。
但顯然,孚嘉還沒有學會如何處理這種關系。
或者說,她心里在暗暗較勁兒。
黎陽不想傷害孚嘉,也不會放棄孚嘉。
那只能用時間來緩和。
疇離祉相信,只要這次孚嘉跟隨黎陽一起去帝都,回來后,孚嘉的心態(tài)絕對會改變。
她與阿妮卡的關系,也會變得融洽。
所以,疇離祉才愿意幫助黎陽隱瞞真相。
這也算是一種善意的謊言吧!
孚嘉輕手輕腳地走到后院,暗中偷偷望了黎陽一陣,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歡喜。
最終,她并未打攪黎陽,而是返身跟疇離祉打了個招呼,便離開了。
孚嘉雖然離開了,黎陽卻并未從后院走出。
無意間,他瞥見了后院角落里的一堆碎石。
這些碎石雖然都已破碎成小塊兒,但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,每一小塊兒都有一兩個窟窿,比他的手指略粗。
黎陽好奇地拾起幾塊兒,觀察了片刻,發(fā)現(xiàn)這些石頭竟然十分堅硬。
帶著些許疑惑,黎陽便拿著兩塊兒碎石來到前院,找到了疇離祉。
“大叔,您這些碎石是做什么用的?”
“為何都是這副模樣?”
“不瞞王爺,這是疇某練金剛指時戳碎的石塊兒!”
接過那些碎石,疇離祉淡淡一笑,回了黎陽一句。
“金剛指?”
聞言,黎陽暗暗一驚。
這些石頭堅硬異常,就算是他用盡全力,都未必打得碎。
沒想到,這竟然是疇離祉用指頭戳碎的?
黎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。
不得不說,武道一途,這境界上的差距,還真是越來越大。
緊接著,黎陽的目光,便不自覺地落到了疇離祉的雙手之上。
只見那一雙手,早已褪去了之前的粗糙,皮膚越發(fā)地細膩。
沒有大骨節(jié),也沒有任何老繭。
說實話,單看這雙手,你還真未必信,這是一雙打鐵的手。
如果說非要找出一點兒關系,恐怕也只是大一些而已。
黎陽本以為,練什么功夫,就會有什么外顯的標志,現(xiàn)在看來,事實并非如此。
“王爺剛入二流之境,還未完全淬煉五臟六腑,不急于修煉獨屬武技?!?/p>
“岳前輩沒有告知,怕是也擔心王爺急于求成!”
疇離祉淡淡一笑,回了一句,既是為岳鳴謙解釋,也是在提醒黎陽。
“大叔放心,我不是不知輕重之人。”
“不如大叔順便與我說說,這獨屬武技,又是怎么回事?”
黎陽微微一笑,點了點頭,望著疇離祉認真問道。
疇離祉見黎陽一副求知模樣,便與其坐到附近的石桌旁,開始談論起來。
“武道一途,但凡孕育出真氣,便算是入流武者?!?/p>
“三流之境,真氣行于經脈,可強身健體,武者的氣力、速度與耐力,明顯增強?!?/p>
“二流武者,真氣累積,可行至五臟六腑與骨髓,蘊養(yǎng)內腑、生氣血,此境武者氣血旺盛,六感敏銳,遠超常人?!?/p>
“無論三流還是二流,本質上而言,都是在打磨、淬煉肉身?!?/p>
“一旦跨入一流之境,體內真氣蓬勃浩瀚,便可透體而出,形成真氣外放?!?/p>
“因天賦與境界等差異,真氣外放的距離和殺傷力,也因人而異?!?/p>
“與此同時,在進入一流之境以后,因個人天賦與喜好,也會影響接下來的修行方向?!?/p>
“比如我,雖然身體并不是十分魁梧,卻因喜歡鉆研器械,又打了二十年的鐵,所以力氣自然要比尋常武者大很多?!?/p>
“又因為個性原因,不喜歡拿錘子做武器,于是便修煉了金剛指?!?/p>
“也算是在力量天賦上,得到了發(fā)揮!”
疇離祉望著黎陽認真解釋道。
“我明白了,也就是說,在修煉真正適合自己的武技之前,必須要打好基礎!”
“這樣,更有利于在接下來的修煉中,發(fā)揮自己的長處?”
聞言,黎陽眼眸一亮,回了一句。
“王爺果然聰慧過人!”
疇離祉微微一笑,夸贊了一句。
“大叔過獎了!”
“只是,我見賀師弟并未進入一流之境,卻尤為擅長輕功。”
“這又是為何?”
“難道淬煉肉身、修煉獨屬武技,并非一定要進入一流之境才可?”
想起賀天瞿的輕功,黎陽便好奇地對疇離祉問道。
“王爺莫急!”
“我剛剛所言,乃是古武傳承的標準!”
“數(shù)百年前,武道昌盛,不入宗師,便如螻蟻?!?/p>
“如今,哪怕是一流之境,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高手?!?/p>
“隨著時間推移,能夠傳承下來的正統(tǒng)武道,越來越少!”
“即便是墨門,真正的傳承,也漸漸變了性質?!?/p>
“其實,想要尋找真正有天賦的弟子,并沒有那么容易?!?/p>
“這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來支持?!?/p>
“再加上培養(yǎng)傳人所需的資源,同樣不可小覷,所以能夠堅守武道傳承的宗門和家族,也就越來越少!”
“尤其最近數(shù)十年間,庚筑子為了一己私欲,暗中滅掉無數(shù)傳承?!?/p>
“這更讓古武傳承雪上加霜!”
說到這里,疇離祉不禁有些感慨。
隨后抬眸望著黎陽解釋道,“賀提舉之所以專注于輕功,一是因為他天賦如此,二是因為他并沒有踏入大宗師的潛力。”
“所以,提前修習,對他而言,并沒有什么區(qū)別?!?/p>
說完此話,疇離祉望向黎陽的眼神,隱隱含著一絲深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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