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普通人的角度來說,當(dāng)然是呆在屋子里吃現(xiàn)成的,比外出拼搏要強(qiáng)。
但吃現(xiàn)成的也就意味著沒有什么發(fā)展的空間,而在外拼搏,運氣好也有實力的話,前途可就遠(yuǎn)大了。
而對于重生回來且擁有一個空間的張曉來說,她顯然不滿足于眼下的吃飽就行。
可現(xiàn)實就是,她徹徹底底地被束縛住了手腳。
她看了眼和自己同住的溫琳琳,這些日子,就是因為有這個人和自己一起住,她連拿出空間里的東西,提高一下自己的生活質(zhì)量,都沒什么機(jī)會。
溫琳琳卻完全不知道張曉心里的想法,她幾乎整張臉貼在窗戶上,透過外面那密集的雨絲,辨認(rèn)那艘快艇上的字。
“哇,是薄氏集團(tuán)的快艇,今天給我們發(fā)物資的居然是他們家!聽說他們家可大方了,我住在下面的時候就聽人說,薄氏發(fā)的物資總是特別豐富,特別人性化,除了吃的,還會給發(fā)一些生活用品,有時候還會有小零食?!?/p>
張曉也從窗戶看出去,那艘快艇已經(jīng)很近了,慢慢地減了速度,繞去六樓的大平臺那邊。
薄家……她前世這個時候倒是聽說過,海市有一股挺大的勢力,領(lǐng)頭人就是薄家的獨子薄暮城,末世前薄氏的員工,都跟著他混,后來還加入了好多人。
他們有人有房有物資,在暴雨中日子也過得不錯。
趙武提起的時候,語氣里滿是羨慕和嫉妒,又說那薄暮城也就是仗著家世好,要是他也有那么好的資源,能做得更好。
張曉就是在趙武這日復(fù)一日的羨慕嫉妒恨中,對這個薄氏和薄暮城印象深刻。
可惜沒過多久她就死了,再之后就重生了。
她看著快艇上那滿載的物資。
暴雨初期,也有不少企業(yè)捐物資出來,但到了現(xiàn)在,那些人要么力有不逮,要么心疼物資,都沒怎么聽說了。
倒是這個薄氏一直在到處送物資,聽說那薄暮城還常親自出馬,在這汪洋般的水面上,在這暴雨之中日日奔波。
有的人在亂世中能經(jīng)營起一個大勢力,而在國家的管控之下,同樣能做出一番大事。
真有種窮則獨善其身,達(dá)則兼濟(jì)天下的感覺了。
張曉不禁在心里問自己,如果這一次沒有天幕,沒有國家管控,社會大亂,自己就真的能靠空間,完成原始積累,成為一個強(qiáng)者,最后過上比任何人都好的日子嗎?
應(yīng)該很難吧,她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一個月的末世經(jīng)驗,多了一個空間,又不是脫胎換骨了。
她嘆了口氣,這一刻,心中那份不甘終于散去了。
有的人無論什么情況下都能把自己活成主角,而自己卻沒有那個能力,所以,能有個相對和平穩(wěn)定的生存環(huán)境,就偷著樂吧。
她比起別人,好歹還多了一個空間呢。
她夾起碗里快要坨了的面條,跟溫琳琳說:“快吃吧,吃完正好領(lǐng)物資,一會兒面冷了吃了涼肚子。”
溫琳琳也趕緊吃起面來,一邊吃一邊往外瞅,滿懷期待說:“不知道他們給我們帶什么好東西來了,我想吃肉了,我們飲用水也快用完了,還有,紙巾也不多了。唉,都怪我一開始用了太多的紙巾?!?/p>
她三口兩口吃掉了碗里的面條,穿著拖鞋,跑去門口,透過貓眼往外看了會,然后小心翼翼地打開門。
因為早已經(jīng)停電,哪怕是白天,長長的走廊里也十分昏暗,其他房間里的人也打開門出來了,都挺高興激動的。
“我就說物資該送來了,我們都沒得吃了。℅⒈來℅筆趣@?閣小說℅@?看最新章節(jié)@?完整章節(jié)℅(bqgcn)?()”
“不知道有沒有干凈的衣服,房間里太濕了,衣服被子都潮潮的,穿在身上那真是骨頭縫里都涼絲絲的?!?/p>
“那是,我這幾天肩膀又疼起來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寒肩又犯了。”
“也不求特別好的衣服,隨便一件背心也行啊,身上這都已經(jīng)穿了快半個月了,不僅發(fā)臭,都快發(fā)霉了!”
“衣服估計不可能,我比較關(guān)心能不能有一次性內(nèi)褲什么的,沒內(nèi)褲換太難受了。”
“……”
這一層樓的人都一起在這里住挺久了,彼此說起話來都很熟稔,沒什么顧忌。
溫琳琳就靠在門口,聽著大家說話。
張曉吃完面之后也來到門口。
大家都是在各自門口說話,他們一般不會離開自己的房門門口太遠(yuǎn)。
一來,走廊的地毯都泡了水,一腳下去,整個腳背都要泡在水里。
二來,大家彼此之間還是比較提防的,不大愿意離開自己的小窩太遠(yuǎn)。
溫琳琳問張曉:“你想要什么東西?”
張曉說:“隨便什么,有的吃喝就不錯了?!?/p>
天幕雖然沒有給她留下太多準(zhǔn)備時間,但她到底往空間里買了不少東西,尤其公寓里的生活用品和衣物之類的都放進(jìn)去了。
公寓里的東西,基本就是她日常生活需要用到的所有東西,她現(xiàn)在就等于把整個家背在了身上。
哪怕因為有個室友而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來用,但偷偷摸摸換個貼身衣物、偷吃點東西,也是能做到的。
所以,她目前生活質(zhì)量并沒有那么差,心里也是一點也不慌的。
這么一想,再看看其他翹首以盼的人,再次覺得自己有一個空間很幸運。
“哎,你們那還有沒有水果?我拿餅干跟你們換?!?/p>
隔壁一個大姐這么問張曉。
張曉搖頭:“哪里還有什么水果,早就吃完了。”這可都一個月了。
大姐嘆氣:“也是啊。”
對面一個大哥就說:“什么餅干,我拿核桃跟你換啊?!?/p>
“新鮮核桃?”
“是啊?!?/p>
“這都放一個月了,天這么潮濕,別都發(fā)霉了吧?”
大哥:“……”他之前買了一袋新鮮核桃,一直不舍得吃,這玩意熱量高嘛,關(guān)鍵時候還是能扛餓的,誰知道不久前拿出來一看,嘿!都長毛了!
“長的是白毛,搓掉之后還是能吃的?!贝蟾鐬樽约旱暮颂艺f話。
“悠著點吧,這時候要是弄出個拉肚子,別說缺醫(yī)少藥不方便,馬桶可都快堵了?!?/p>
“說到馬桶,我們房間馬桶有點下不去了,你們呢?”另一個大媽插嘴。
“我們這也差不多啊,畢竟積水那么深,沒有往外噴就不錯了?!?/p>
“……”
“你說這馬桶要是堵了,可怎么辦?。俊?/p>
“能怎么辦,找個垃圾袋,完事了往窗外丟唄。”
“這不垃圾袋也沒幾個了。”
“紙巾都沒幾張了……”
張曉聽著聽著,看了眼溫琳琳,見她一臉興味盎然,聽得還挺樂呵的,要是手里能有一把瓜子,估計能咔嚓咔嚓地磕起來。
她也是挺佩服這個溫琳琳,別看有時候她挺焦躁的,但大部分時間,越來越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——都已經(jīng)這樣了,還能更差嗎?只能讓自己心情變得好點。
說來也是?_[(bqgcn.com)]??來?*?小說?*?看最新章節(jié)*?完整章節(jié)?(bqgcn)?(),
因為外面時不時就有巡邏的,還隔三差五有人送物資過來,這樓里又住著這么多人,還知道不久后能轉(zhuǎn)移,所以,大家的情緒基本也沒有太過緊繃的。
有那比較樂觀的,還說現(xiàn)在不用上班不用工作,天天飯來張口,除了沒有手機(jī)可以玩,其他倒也不錯,有大把的思考人生的時間,這放在以前多奢侈啊。
當(dāng)然也有想不開的,比如有人常常說之前他一分鐘能賺多少多少錢,現(xiàn)在簡直是在浪費生命,然后天天長吁短嘆,非常焦慮。
這層樓之前還有一位大叔,天天哭嚎他奮斗了大半生,好不容易辦起了廠子,結(jié)果現(xiàn)在什么都沒有了。
后來一個想不開,打開窗戶就跳了下去,好在巡邏隊在不遠(yuǎn)的地方,趕過來把人撈了起來,之后就給帶走了,也不知道那大叔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。
張曉想了想自己,在心里問自己:“我在過去有很多產(chǎn)業(yè)嗎?”
回答是:沒有,唯一的不動產(chǎn)是公寓里的家當(dāng),都被我弄進(jìn)空間了,唯一的積蓄都在手上,也都被我用來買了物資。
嗯,這方面沒損失。
她又問自己:“我的時間很值錢嗎?”
回答是:也沒有,雖然我覺得我的生命很值錢,但事實是,幾千塊錢就能買走我一個月的時間,所以,這會兒哪怕被困在這里閑得摳腳,對我也沒有太多影響。
嗯,這方面也沒損失。
張曉再問自己:“我對未來很焦慮嗎?”
回答:還是沒有,不說有個空間當(dāng)后盾,就說現(xiàn)在像我這樣的人千千萬萬,大家都這樣,又不獨獨是我,有什么好焦慮的?國家總不會看著這么多人餓死。到時候若是吃白飯,那肯定也有我的一份,要是國家給分配工作,我好手好腳,年紀(jì)又輕,肯定不愁沒工作。
嗯,未來也不需要憂慮。
啊,這么一想,確實也沒什么好擔(dān)心的,確實應(yīng)該放松心情嘛。
說真的,背靠國家,天塌下來還有國家頂著的感覺,真的挺好的。
于是,她就這么把自己說服了,心態(tài)立馬變了,也靠在門框上,輕松地看別人聊天。
“你們說,天幕怎么不再出現(xiàn)了?”一個大姐挑起了新的話題,其他人頓時安靜了一下,然后一個個都激動了起來。
“說得是啊,這都一個月了,都沒再出現(xiàn)過。”
“不是說下期講內(nèi)憂外亂,還有什么傳染病嘛?說起來,我還真有點怕怕的,天幕既然說會有傳染病,那就一定會有,但現(xiàn)在咱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病?!?/p>
“其實也不用特意說,積水這么深,什么垃圾都往水里扔,天天接觸這樣的水,誰能不得???”
“那不同的傳染病還有不同的防治方法呢,天幕要是提前說了,咱們也能知道怎么預(yù)防了啊,國家也能提前研究藥物不是?它不出來,我這心里就沒底?!?/p>
這話大家都很贊同,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。
張曉其實也有點期待第二次天幕,畢竟她也不知道傳染病有哪些,但也不知道為什么,這都一個月了,它還遲遲不來。
等了一會兒,層長終于帶著幾個人,從走廊的那一邊,拖過來幾個大蛇皮袋。
大家一下子不說話了,目光炯炯地看著那幾大袋子?xùn)|西。
層長高聲道:“這次薄氏集團(tuán)送來的物資比較豐富,一共有兩個袋子,一袋是吃的,一袋是衣服,然后每個人還有兩片維C片。”
大家一喜,居然真的有衣服!太好了!“怪不得大家都說薄氏集團(tuán)大方,
衣服啊!之前誰也沒送過衣服,終于能換上干凈的衣服了!”
“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樣的衣服,里外都有的嗎?”
大家都別提多期待了,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。
層長又說:“都別著急,老規(guī)矩,一個人一份,沒有多也沒有少的?!?/p>
這也確實是老規(guī)矩了,之前還有人想多拿,想搶別人的,層長直接給報上去了,沒過多久,那巡邏的沖鋒舟就噠噠噠地趕過來,把那惹事地給拖走了。
當(dāng)時那幾個身強(qiáng)力壯一身悍勇,還一身槍支彈藥的兵哥,二話不說把人給拖走,在遭到反抗時,甚至拔了槍出來,那場景,把人嚇得腿都軟了。
之前還聽說,離這兒不遠(yuǎn)處的一個地方,有人大晚上入侵民宅搶東西,中途不僅把那家一個男人給打死了,還把婦女給□□了。
也好在隔壁鄰居察覺了動靜,拿手電筒一直對著外頭閃燈,沒一會兒,巡邏的就趕到了,三下兩下把人給控制住。
接著社區(qū)工作者過去了,治安員過去了,認(rèn)識那幾人的人也過去了,之后什么政府法院的官員也過去了,前前后后也沒幾個小時,處理結(jié)果就出來了。
第二天白天,當(dāng)眾槍決。
砰砰砰三槍,三人轉(zhuǎn)眼就成了三具尸體,那天槍響的時候,他們這兒也聽到了,只以為又是哪里起沖突,鳴槍示警呢,后來才知道事情的原委。
倒也沒人覺得這處理結(jié)果太過分。
說實話,現(xiàn)在這個情況,很少有人會真正地走到山窮水盡的境地,真不至于因為沒吃的而需要出去搶。
退一步說,就算真的哪里物資沒有送到,把人餓著了,為了活命出去搶別人的,然后這個過程中錯手把人給殺了,那也還有一個辯解的余地,可能還有人能共情一下。
但你把婦女給□□了是怎么回事?
這就絕對不是為了生存而迫不得已了吧?
這性質(zhì)太惡劣了。
所以這個處決,很多人都是拍手稱快的,但被嚇到了也是真的。
反正這前前后后嚇幾回后,就再沒人敢不守規(guī)矩了。
這會兒,層長那幾個人,把那幾個蛇皮袋拖過來,在每個房間門口停一停,讓那房間的人,每個人拎走兩袋東西,層長手里再拿個藥瓶,一人發(fā)兩片藥。
這個時候,要是你有特殊需求,比如生病了,比如哪里劃傷了,比如在生理期但衛(wèi)生用品不夠了,就可以跟層長說,要是情況屬實,一般能給你發(fā)這種特殊用品。
他們這兒,沒有特別小的孩子,也沒有年紀(jì)很大的老人,這樣的人早就被接到其他地方去了,所以,一般也沒有太多的特殊情況。
到了張曉這里,她看到那幾個大口袋,一個里面是透明塑料袋裝著的一包包吃的,另幾個袋子里是用紅色和藍(lán)色塑料袋裝著的衣服。
層長問:“衣服有S、M和L碼,要哪個?”
張曉和溫琳琳都要M碼。
層長從一個大口袋里,拿出兩袋紅色袋子給兩人,然后又提了兩袋食物,接著她手里拿著個大號的藥瓶,上面寫著維生素C,她往蓋子里倒了四片,再把這四片往兩人手心上各倒兩片。
分發(fā)藥物的時候,都是這樣層長拿著藥瓶或者膠囊直接發(fā),這是為了讓大家安心,知道這是真的藥,既安全,也更有心理安慰。
張曉他們領(lǐng)了東西,就關(guān)上了門。
溫琳琳來到床上,興奮地把袋子打開?!巴?,這是整套運動服啊!∷?來∷%?小說∷%?看最新章節(jié)%?完整章節(jié)∷(bqgcn)?(com)”
溫琳琳拿出了衣服,這是一套紅粉撞色的運動服,運動內(nèi)衣、背心外套、長褲,一套齊了。還單獨裝在袋子里,掛牌都沒拆,一看就知道這包裝都沒人動過。
最叫人驚喜的是,里面還有一條單獨包裝的嶄新內(nèi)褲,以及一雙嶄新的棉襪子。
溫琳琳激動地尖叫起來:“太棒了太棒了,真的是太貼心了!張曉,你的呢?”
張曉也打開袋子,和溫琳琳的一樣,只不過她的運動服是紅黑撞色的。
溫琳琳迫不及待地要換上,還提了一桶比較干凈的水進(jìn)廁所,準(zhǔn)備給自己簡單收拾收拾。
張曉則打開了那袋食物。
三瓶500毫升的礦泉水,一盒200毫升的牛奶,一包那種特別實在能當(dāng)磚塊砸人的壓縮餅干,兩個用真空包裝起來的白饅頭,看著應(yīng)該是今天剛做的,還有一小包麥片。
看這份量,就知道,這是兩天的食物量,雖然不能叫人吃得多飽,但也不至于讓人多受餓。
除了這主食,還有一包同樣也是臨時包裝的蔬菜干,里面有胡蘿卜片、包菜片和黃瓜片,這個可以直接嚼著吃,也可以煮著吃。
還有兩顆牛奶糖,兩顆姜糖,兩片新鮮的姜片,這種雨水連綿的濕冷日子里,煮點姜片水喝也是不錯的。
神奇的是居然還有一小包瓜子。
嗯,吃點堅果確實也是不錯的。
此外還有一片凈水片,一小包紙巾和濕巾,雖然不多,不過對于手邊已經(jīng)沒有紙巾的人,這個絕對是救急了。
張曉剝了顆牛奶糖吃。
味道還不錯。
她心情不由得舒展開來,就在此時,就聽到其他房間隱隱傳來人們的歡呼聲。
這酒店隔音效果不錯,窗外雨聲還這么大,這樣還能聽到這歡呼聲,可見他們叫得有多大聲。
發(fā)生什么事了這么激動?
她來到窗口看,也沒有看到來接大家轉(zhuǎn)移的船只啊。
溫琳琳衣服換到一半就開門沖了出來:“怎么了怎么了?我聽到隔壁人叫得好大聲?!?/p>
張曉皺眉:“不知道啊?!?/p>
溫琳琳忽然指著天外:“啊啊啊!天幕!那是天幕又來了嗎?”
張曉往窗外看去,卻是什么都看不到,可是溫琳琳的反應(yīng)也不像是假的,她心里一沉:“有天幕嗎?我怎么看不到?”
“什么?你看不到?是不是雨太大了你沒看清,就在天上?。 ?/p>
溫琳琳湊到窗前,嫌棄窗戶上全是雨水,阻礙了視線,但又不敢開窗,不然整間屋子都保不住了,只能睜大眼睛,努力讓自己看清天上的畫面。
張曉也貼著窗戶仔細(xì)看,但她可以萬分肯定,自己什么都沒看到。
看著溫琳琳激動的樣子,聽著其他房間里的人的驚呼聲,她還聽到了帶著“天幕”的字眼。
她在不愿意相信也只能面對一個現(xiàn)實。
別人看得到天幕,但是她看不到。
她心中有點慌亂,這是為什么?
因為自己是重生的?可是上次也是能看到的啊。
她不想表現(xiàn)出自己的與眾不同,但又實在想知道天幕說了什么,只能和溫琳琳說實話:“我真的看不到天幕,你能跟我說說,上面說了什么嗎?”
溫琳琳吃驚:“你真的看不到啊,好吧,我跟你說哦,又是那個薇子……”
灰蒙蒙的天空之上,瓢潑大雨之中。
一個畫面徐徐展開,一道清澈的聲音穿透了風(fēng)雨,十分清晰地傳了下來,就是在屋子里的人們可能有點聽不清,但此時在戶外的人,卻是聽得清清楚楚。
【大家好,我是薇子,我又來了。你們的世界現(xiàn)在暴雨已經(jīng)降臨了吧?那這一期,我們就來說一說,暴雨之中,你們會遇到的一些天災(zāi)和人禍。】
一艘艘巡邏的沖鋒舟、快艇,都緩緩地停了下來,人們抬起頭看著天幕,雨水流到了眼睛里,也只匆匆擦一擦,或者用帽檐遮擋一下。
他們驚訝又欣喜地看著天幕。
“終于來了!”
一個月了,還以為這天幕不再出現(xiàn)了呢。
現(xiàn)在它又來了,好多人心里都是一塊石頭落地。
要不是這天幕,他們也不能提前知道暴雨的到來,不能提前做出準(zhǔn)備,那么或許海市,乃至于整個國家就不是現(xiàn)在這大體安穩(wěn)的狀態(tài)了。
雖然不知道這天幕是從哪里來的,不知道這個薇子是誰,但絕大多數(shù)人心里還是感激和期待著這個天幕的。
當(dāng)然,也有一部分人看不到天幕。
薄暮城站在快艇上,穿著一身藍(lán)色的雨衣,還戴著護(hù)目鏡,抬頭看天也不用擔(dān)心雨水流進(jìn)眼睛和脖子里,甚至那護(hù)目鏡上還掛不上水珠,這讓他的視野幾乎不受干擾。
“終于等到你了啊?!彼贸鲆粋€隨身帶著的放在防水袋里的手機(jī),對著天空拍攝。
因為不知道這天幕什么時候出現(xiàn),他這一個月都是隨身帶著一個充滿電的手機(jī),就是為了能及時錄像。
但快艇上卻有兩個人著急地說:“你們都能看得到天幕?怎么我們看不到???”
薄暮城眉頭一皺,看了他們一眼:“你們做了什么特別的事情嗎?”
兩人摸不著頭腦:“沒有啊?!?/p>
薄暮城也沒空再跟他們說話,因為天幕已經(jīng)說了下去。
【上一次我們說到,很多城市在撤退的時候遭到了襲擊,這襲擊,主要是當(dāng)?shù)厮饺藙萘Φ淖钃虾蛽尳?,以及一些恐布勢力、鏡外勢力的趁火打劫及報復(fù)性行為?!?/p>
【這些勢力因著這場暴雨快速地發(fā)展了起來,甚至用很短的時間掃平了當(dāng)?shù)氐膰覚C(jī)構(gòu),成為一方土霸主?!?/p>
【而這種情況比較嚴(yán)重的地方有……】
薇子報出了好幾個地名。
龍城領(lǐng)導(dǎo)看著天幕,神色肅穆:“快記下來!”
雖說這次因為有天幕的提醒,軍隊很早就接管了城市,但國家這么大,有些地方地勢又格外復(fù)雜,所以,不一定每一個地方都在牢牢地掌控之中。
而天幕說的那些地名,既然能滋生出那些勢力,肯定有一定的主觀客觀因素。
這些因素,不會因為軍隊的接管就一下子消失了。
所以,現(xiàn)在那些地方,說不定那些勢力依然在偷偷地發(fā)展,至少那個苗頭還是在的,接下來一定要重點關(guān)照。
【除此之外,國家的邊境,也遭到了其他國家的入侵和劫掠。】
【別看有的國家面積人口或許都不大,但正是因此,他們不需要守著大后方,只需要往前沖,去搶別人的。這一點上,本國就極為吃虧?!?/p>
【這樣的國家主要有……】
“快點記!”領(lǐng)導(dǎo)的青筋都暴起來了,心情無比激動。
這一個月來,周邊一些國家確實蠢蠢欲動,邊界線上,想來搶劫的,難民要逃過來的,比比皆是,邊境線上壓力極大。
也幸好他們國家早有準(zhǔn)備,不然……【甚至在暴雨撤退期間,因為間諜的泄密,幾路撤退大軍遭到了埋伏和不明導(dǎo)彈的襲擊,傷亡慘重?!?/p>
天幕上,出現(xiàn)了一個畫面,大家在暴雨洪水中艱難撤退,突然不知道觸碰到水底哪里,嘭地一下,船只、人都被炸飛了。
還有個畫面,戰(zhàn)士們?nèi)ソ映鍪芾У娜巳?,結(jié)果人群里有那兇惡之徒,一哄而上,最后戰(zhàn)士們血染紅了積水,他們所乘坐的小船、身上的武器,都成為了那些兇徒的戰(zhàn)利品。
一幕幕殘酷的景象,看的領(lǐng)導(dǎo)們、將領(lǐng)們、戰(zhàn)士們、普通人們,腦子里都突突地跳,氣得想殺人。
“喪心病狂!”
“都是些什么人?。∑毓馑麄?!給我們看正臉!”
“一群瘋子啊這是!不敢想象我們和這些人生活在同一個國家里!”
張曉聽著溫琳琳匆忙而有些混亂的轉(zhuǎn)述,臉上沒有什么表情,雙拳緊握著。
這些畫面她都看不到,聽著其他房間傳出來的大呼小叫,各種罵聲,她卻完全無法參與進(jìn)去,她心里很不舒服。
這讓她有種被天幕排斥在外的感覺。
哦,不是感覺,而是事實。
她就是被排斥在外了。
可是為什么?
她忽然想到上個天幕結(jié)束后,自己給點了踩,然后就冒出一個哭臉,她當(dāng)時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不好的預(yù)感。
總不會真是因為那個吧?
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。
……
喪尸世界。
永城幾百萬人里,有那么一小撮人在看天幕。
隔了十多天這天幕又來了,結(jié)果這次好像又換了一個世界,上次是彩霧,這一次就變成了暴雨。
其他世界的天災(zāi)花樣可真多。
廚師小馬一邊給父母說著天幕的內(nèi)容,一邊感嘆道:“這些世界可都挺危險的,不像我們這里,雖然一開始危險了點,但很快就結(jié)束了?!?/p>
是的,8月7號開始的末世,到現(xiàn)在八月底了,其他城市不知道,反正他們永城是完全肅清了喪尸,每一個邊邊角角都消毒消了三四遍了。
雖說是滿城飄白,但人們也漸漸從失去親人的悲傷中走了出來,整個生活節(jié)奏回到了正軌。
小馬現(xiàn)在也重新找到了工作,不再干炸雞的活了,而是在一家生產(chǎn)消毒水的廠子里打工。
不過他倒是沒讓父母回鄉(xiāng)下去,畢竟其他城市還有喪尸呢。
還有,國外,據(jù)說好多國家都被喪尸滅國了,剩下來的,那烏泱泱的都是喪尸,整個世界的局勢可說不得好。
他們國家簡直就是末世中的一片凈土。
所以,他還是不放心父母回鄉(xiāng)下住的,好在這城里也有不少工作機(jī)會,打打零工也能賺些錢,他父母也挺樂意的。
天幕看著看著,又跳出來一個收費頁面,小馬十分糾結(jié),最后還是咬著牙付了錢。
哎,大不了再找個兼職,這么神奇的天幕,他真的舍不得不看啊。
而此時,永城那十多萬可以看到天幕的人,也都再次看到了收費頁面,有人繼續(xù)付費,也有人嘆息著點了拒絕,從此,天幕這個可以窺探到其他世界的唯一窗口,就對他們徹底關(guān)上了。
譚飛今天正好在永城,他是從其他城市執(zhí)行完任務(wù)回來休息的,雖然只有一天的假期,但他還是選擇回來,就是擔(dān)心天幕會出現(xiàn),而他在其他地方看不見。
沒想到運氣這么好,真的一回來就出現(xiàn)天幕了。他認(rèn)真地看著天幕,
感覺到最近常不常就覺得疲乏的被透支的身體,得到了一種奇異能量的補(bǔ)充。
他知道最近總是感到疲憊,可能是因為快要覺醒異能了,而觀看這天幕,顯然能夠促進(jìn)這異能的覺醒。
他打電話問了一下還在其他城市的戰(zhàn)友,果然得知他們在那里看不到天幕。
果然只能在永城才能看到天幕嗎?
如果可以,他希望能一直看到天幕,一期不落,但他難道要一直守在永城嗎?
……
酸雨世界。
酸雨越來越頻繁,越來越密集,酸性也越來越大。
按照天幕的預(yù)告,明天開始,正式的酸雨就要降臨了。
趁著這最后一天,這沒有酸雨的空當(dāng),整個A市都忙瘋了,所有人都跟死神賽跑一樣,做著最后的工作。
彭嵐疲憊至極地站在大片玻璃窗前。
外面的天空,幾乎成了鐵銹色,那鐵銹色或者鉛色的云層,即將變成比濃硫酸還可怕的降水,落到地面。
只要看一眼這樣的天空,就會心驚膽戰(zhàn),有種下一刻就要被吞沒、碾壓、腐蝕成一灘血水的恐懼感。
彭嵐透過呼吸面罩那不染塵埃的罩子,沉默無聲地凝視這面天空,眼里滿是血絲。
因為現(xiàn)在的空氣酸性已經(jīng)非常強(qiáng),哪怕在室內(nèi),只要沒有噴過中和噴霧,就必須穿著全套防護(hù)服,戴著呼吸面罩,不然無論是肺部還是皮膚黏膜都受不了。
事實上,哪怕噴過中和噴霧,也管用不了太久。
室內(nèi)的盆栽都枯萎了,室內(nèi)的一切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酸性物質(zhì)的腐蝕。
感覺整棟大樓都要被腐蝕朽壞了。
“刷——”外面,一個蜘蛛人從上面掉下來,拿著噴槍,對著玻璃窗噴了一下。
然后,這最后一塊透明玻璃窗,也被抗酸涂料涂成了淺綠色。
室內(nèi)頓時變得更昏暗了。
彭嵐慢慢地走出來。
指揮中心里,人來人往,無比忙碌。
“A市市區(qū)有五分之一的建筑都已經(jīng)涂上了抗酸涂料,大部分人員都已經(jīng)安置到了這些建筑里面。
“其他人員,或者在抗酸磚建成的房子里,或者有抗酸薄膜的保護(hù),或者就在普通抗酸建筑里……”
一位領(lǐng)導(dǎo)聽著匯報,看到彭嵐走出來,忙問:“怎么不好好休息?”
彭嵐說:“現(xiàn)在雖然基本所有人都有了一塊棲身之地,但他們沒有專業(yè)的呼吸面罩,無法抵御酸性空氣?!?/p>
“你別操心這些了,我們還有中和噴霧,還有很多防毒面罩、普通面罩,也可以抵擋一段時間的,慢慢來,現(xiàn)在你的身體最重要。你的身體啊,是我們革命最大的本錢。”
領(lǐng)導(dǎo)問:“天幕就沒再出現(xiàn)過了?”
領(lǐng)導(dǎo)現(xiàn)在也知道,看天幕對身體有很大的好處,可惜啊,他是沒有這個機(jī)會,有錢付費都沒用,沒這個觀看資格啊。
彭嵐搖了搖頭:“這十天都沒有再出現(xiàn)?!?/p>
彭嵐沉默了一下說:“我想著,抗酸城才是所有人最大的保障?!?/p>
領(lǐng)導(dǎo)嘆氣:“這誰不知道,可是建設(shè)一個抗酸城,需要太多積分?!?/p>
所有積分,都拿去買了那性價比最高的抗酸涂料,運往全國各地,那還不夠用呢,哪里有多余的積分來買抗酸城。
彭嵐又沉默了下來,領(lǐng)導(dǎo)一驚:“你不會是決定……”
彭嵐曾提出過設(shè)想,他猜測,系統(tǒng)皮下,是一只孤魂野鬼之類的存在,他想吞掉對方,自己成為系統(tǒng)。
如此,不用再給系統(tǒng)能量分成,也能夠自己主宰整個系統(tǒng)。
到那時,他可以自己制定任務(wù),可以去探索更多更好地獲得積分的辦法,現(xiàn)在這樣,還是太被動了。
領(lǐng)導(dǎo)卻否定了他的想法:“不行,太冒險了!對你本身,對我們所有人來說,都太冒險了,而且,你現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也不行……”
彭嵐不語,他現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確實太差了,想做這件事,必須養(yǎng)精蓄銳,把狀態(tài)調(diào)整到最佳,才能放手一搏。
可是他哪里能有什么休息的時間,為了趕在正式酸雨下來前多做一點,一刻都不能松懈,哪怕已經(jīng)發(fā)展出5個B級宿主,幫他分擔(dān)了不少,但剩下的工作強(qiáng)度還是很大。
可他卻能感覺到,那系統(tǒng)皮下,因為這一個個任務(wù)所分到的能量,在不斷變強(qiáng)。
此消彼長,形勢萬分不利。
而唯一能幫到自己的天幕,出現(xiàn)頻率卻很不穩(wěn)定,不能過于依賴它……
正這么想著,突然就收到通知:“彭指!快來快來,天幕又出現(xiàn)了!快來充電??!”
作者有話要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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